有时候周至觉得，在教学里实行奖励制度，实在是件很有必要的事。
此时此刻，看着台上的戚桥，这种感觉在心里更更加深了一层。
镁光灯的白光给他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精致的脸庞面无表情，低垂眼眸，手指跳动像是翩飞的蝴蝶，周至一直觉得那双手很适合弹钢琴，现在看着果然不错。虽然曲子简单，但有戚桥的容貌加持，表演完了之后，鼓掌声和尖叫是较之前热烈得很多。
算是没搞砸，周至轻嘘一口气。感觉有人扯了一下衣袖，转头看过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戚桥班上新来的班主任，许燕许老师。
她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梨涡浅浅，不算很出挑的脸因此出彩了些，她清楚自己怎么好看，所以现在是浅浅笑着，微微侧脸的模样，灯下肌肤白皙晕出一层浅浅的红晕，眼睛也水汪汪的，问道，“戚桥弹得很好，这些日子都是你教的吗？”
“是。”一年半了，可不止一个多月。周至没好意思说出来，就怕对方觉得怎么就弹那么简单的啊什么的。他在戚桥家当老师，在圈子不算什么秘密，但戚桥在的学校没几个人知道他那一层身份，所以多的也就不说了。
“半大的孩子，幸好戚桥平时听话，也聪明.......”许老师说了戚桥的优点，状似自然的转移到周至身上，“欧老师是混血吗？你的眼睛真漂亮。”像是一汪薄雾下的深潭，许老师到底没敢说出口。
“谢谢，中德混血.......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许老师笑容深了，那梨涡深了许多，“我最近也有学钢琴，有些时候有不懂的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办，欧老师有空可以教教我吗？”
这是搭讪吗......就他那个被监视了的电话，他要是真敢接电话，指不定戚桥会生气。难得的，周至想到了自己还被囚禁的事实，假装客套的回了句可以，然后没顺着问人家的电话号码。当然之后他大抵是没什么空的。
许老师还想说什么，戚桥就打电话来了，周至做了个出去接电话的手势，离开了坐位。
戚桥其实早就看着他们说话好久了，连带着打电话给周至的时候，素日温
和的面上挂上的些许狰狞还没收回，语气依旧温柔的让周至在后门等他，说完挂了电话后眼神轻飘飘的移到从他下来后台就一直粘着他的班长身上，只是那温柔不在，仅余冷冽，“你还有事吗？”
班长绯红的脸色褪得干净，显然戚桥的冷漠吓到她了，磕磕巴巴说了句没事。
“以后别老粘着我了，像苍蝇似的。”
戚桥冷冰冰的补上那么一句话，像是没发现自己的话对一个女孩有多不妥，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径直越过她。独留吓傻后回过神哭得一抽一抽的班长，凭谁问了也说没事，后来离戚桥远远的，不再说话就是后话了。
戚桥没等庆典结束，就带着周至回家了。
车行驶在路上，黑漆漆一片，周至看了戚桥一眼，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生气。不过戚桥一直没说话，搞得车内的气氛很是凝重啊。
“想好下次要练什么曲目了吗？”周至只得问。
“没想好。”
“慢慢想，不急。你今晚弹得很好。”
“谢谢。”戚桥没想继续和他扯这个话题，不知道跟司机打了个什么眼神，车内的灯就关上了。车内戚桥动了动身子，衣料窸窣响，周至眼睛还没完全适应黑暗，眼前黑着，感到腿上一沉，“老师，我好困，想睡一会儿。”
“嗯....睡吧。”都躺下来了，他还能说不吗，显然不能。
等到了家里，已经晚十点，戚桥已经完全睡沉了。紧紧的抓着周至衣摆，眉头还皱着，车里开了空调，他一直偎在周至身边，额上见汗，连着黑色的发丝沾在额上。周至伸手给他擦了擦汗，觉得戚桥这么些日子苦练钢琴，好不容易表演完了，是该休息。于是没叫醒戚桥，抱着他下车，幸好他这身子的体格不错，抱着也不吃力。不过戚桥家大，好容易走到戚桥房间放下他，周至身上也出了汗，戚桥却还是拽着周至衣角不撒手。
周至试了好几个方法也不管用，戚桥脸上睡意浓浓，叫醒实在不好意思。幸好他抓的是外套衣角，不然里边的衣服更难脱。姿势扭曲的脱下外套，周至做完这大工程，自己都累得不行。控制着自己的鼻息，轻手轻脚的帮戚桥盖好被子，调了空调，关上房门离开。
身后的人睁开眼睛，不见睡意，不声不响的把他的外套紧紧抱在怀里，深深的呼吸衣服里清浅的香，又闭上了眼睛。像是怕眼里浓重的控制欲忍不住汹涌出来那样，眼睫颤抖。
时间兜兜转转，就到了冬日。
期间周至的奖励果然和他想的那样，给戚桥剪了指甲，剪了头发。发现亲手背不是那么困难的之后，周至对于剪指甲剪到脚趾甲这一步，也不是那么让他难以接受。特别是戚桥一双看起来像是没走过路，白生生的透着一层粉色的脚丫，周至更不难受了。
戚桥很容易害羞，那一天，周至半蹲着，他坐在软凳上，脸埋在这些时日里难得有的落日余晖里朦胧着，他的影子被拉长了半遮在周至身上，周至一手抬着他一双赤足，手下的指甲钳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