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三天学,周至翘了下午的课,提前在任务地点蹲着了。
因为这地方离他家挺远的,还是新建不久的居所,所以没什么人。还是大下午,人更是寥寥无几。
他在拐角处把书中关于女主的描写看了一个遍,确认不出错,便扔了书。
书里说女主身着一身青灰色裙子,面上覆了一张面巾,手上拿了一根用黑布条围着的剑。这剑是男主的,说是男主回京,被安松以各种名义扣押了,并发出消息给男主手下,只要女主把男主的剑拿过来,就能换出男主。他爹哪里是要剑,而是要人。可是女主笨,非信了,傻了吧唧送上了门。
周至也不知道事务繁忙的安松怎么还有空余和远在异地的女主勾搭上的,不过也不准,毕竟他爹近年也不常在家里呆着,时不时就下一趟某地解决某事,或许就是那么和时段发生的呢。
周至胡思乱想,眼角就瞧见了一个青灰色人影,一看去,可不是女主吗。她看起来挺瘦弱的,浑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正背对着他,四处看着,果然迷路了。
周至慢慢的走了过去,脚步声轻轻,她闻声转过头来,不知怎么的呆了一呆,一双眼睛水光潋滟起来了,有些眼熟的样子,周至还没看清,她就低下了头,要路过他。
这不对吧,他是显得太冷漠了吗?
“姑娘可是迷路了?”周至问道,声音本就好听,又是这般温柔,轻易能揉碎一个女人的心。
要走过他的女主停了步子,没转过头来,“公子怎知?”
声音有些奇怪,周至想,她不会是觉得我是坏人吧,连忙说道,“只是在下过来时,见到姑娘在原地着急的模样,像是迷路而已。既然不是,那便告辞了。叨扰了。”
很有礼貌,他可不是一个坏人,周至故作道别,脚步抬起走了,几步之后,女主还是叫了他。
“少……公子。”周至停了脚步,回头看她,她又低了头,头顶对着周至,周至离她不远,清楚的看到乌黑发丝间夹了根叶片。他那许久没有出现的强迫症犯了,但对方是女主,不好动手动脚,只能难受的别过视线。
“姑
娘还有何事?”
“奴家确实迷路了。可否请求公子告知奴家从此处如何前往永安路?”
“永安路?离这儿有些远。”周至困扰的说着,“从此处直走,百米后可见到右面一褐色大石,见到石头后再往种有芙兰花的小巷子走,不久就能见到一客栈。从这起路有些曲折,若是你信的过我,便进到客栈里跟小二说要跟安公子在永安路的不晚楼见面,他到时会带你走到永安路了。不晚楼在永安路口,你想歇口茶,也可以进去。不想歇的,走就是,不用理那小二。若是信不过我,等你走到了那儿,人家也多了,你可以拉个人问问也可。”
周至把路背了出来,女主哽咽的说了声谢谢。因为指路就感动成这样,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怪不得不能让男主吃兔兔……
周至不会哄人,拱手作揖,说了句告辞就走了。
边走边想,女主这样子也挺可怜了,为了心爱的男主跋涉千里,吃不饱穿不暖那么久,终于要得到希望了,还被安松给破灭了。周至转身,女主余婉婉的身影越来越远,莫名和春儿的身影重合,也不知道春儿走的时候是不是那么艰辛,或许怜悯之心作怪,他忍不住开了口,“姑娘留步。”
余婉婉止了步,他小跑靠近,她又低了头,“公子还有何事?”
“你莫惊慌。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从前的某位故人,而她也如你一样出了远门。你一个女儿家,独自出门事事艰辛,也别短了自己,我这里有些许银两,你便收着吧。”
余婉婉要推脱,周至不好碰她的手,隔着银袋往她手上一塞,没等她拒绝就跑了。
余婉婉哪里追得上,周至按着心口喘气,喉咙发痒,艰难的咳嗽两声,觉得以后还是不做那么剧烈的运动为好。
接下来就是回家混吃混喝等死了,周至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晚间,周至洗漱好,便上了床,没怎么发呆,就熟睡了过去,睡梦中总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便睁开了眼睛,只见一黑影立在他床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霎那就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周至倒吸一口凉气,正欲起身,那人出声了,“我儿莫慌。”
安,安松,这人怎么来他的房间了,还
是深更半夜。周至稀里糊涂的,这两年一直躲着他,没怎么打交道,突然来那么一出,说话也没了调子,又带着浓浓的鼻音,莫名含着点撒娇,“不知父亲深夜来访,是有什么要事跟儿子说吗?”
安松没有回答他,周至眼睛习惯了黑暗,在月色里模模糊糊看到安松一步一步走到桌边,点起了烛火。
他一双如玉的手执着烛台,烛火明灭的打在他精致的脸上,蒙上一层模糊的光泽,越发显得他美得惊人,他端着烛台,靠近了床上的周至,然后坐在了床边,一手抬起周至的下巴,一手持着烛火照亮周至的脸,说了句莫名的话,“她是喜欢顾明?还是喜欢你?”
谁啊?她是谁啊?顾明又是谁啊?周至全然忘记文中男主的名字,陷在脑海天人交战,面色在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