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瞪着秦朔南瞪得跟铜铃一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终于有了冲天怒火的情绪。
等楚修凡在监视器里，确定摄影师拍到霍存席之前一直没能拍好的面部特效，才跟四周的工作人员看着霍存席和他小姨妈秦朔南笑起来。
楚修凡觉得秦朔南果然听懂了他之前的建议，开始懂得刺激患有情感淡漠症，很难产生情绪波动的霍存席。
就比如刚刚，霍存席一直拍不好一幕需要愤怒的戏，秦朔南跟他讲了很多次戏。
霍存席第一遍就听懂了，但是眼睛里还是难以出现愤怒。
秦朔南就喊他想想曾经比较愤怒的事，以此寻找愤怒的那种感觉。
这对于正常演员来说，是很好的情感复刻。
但对于患有情感淡漠症的霍存席，他的所有情绪过了就过了，很难在复刻。
所以就有了秦朔南的剑走偏锋，把他喊到落满雪的树下。
然后在霍存席毫无准备的情况，踢了树一脚。
鬼知道霍存席站在树下，看着秦朔南踢完树飞快跑走，留他一个人面临“巨雪”时猛然产生的愤怒。
霍存席觉得他被秦朔南戏弄了，秦朔南见他愤怒情绪出来，还不知道楚修凡那边已经拍好了，却赶紧跑过来，把他从雪推里“挖”出来。
“快快快，去拍！”
秦朔南先帮霍存席整理被雪砸歪的发套，然后推着他赶紧去拍一直拍不好的戏。
霍存席愤怒难消，一直怒瞪着她，秦朔南这时也不介意，拿化妆工具飞快的给他补好妆，他人就被推到拍摄区，楚修凡却说刚刚那场戏的拍摄已经可以了。
“之前他肢体表演已经演好了林南，缺的面部神情，刚刚也拍到了，后期做一个剪辑就好了。”
楚修凡说拍好，并且准备用剪辑完成之前那幕戏，令现场很多人惊讶了。
因为他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弥补演员拍戏过程中的失误，都是让演员方方面面都演好。
“果然是秦老师的外甥，待遇真不一般。”
不知道哪里冒出一句酸酸的话，秦朔南那时正跟走拍摄区，还在怒瞪她的霍存席专心说什么，所以没听进耳，霍存席虽然处于愤怒中，这时候却听见了。
本来不准备听秦朔南的话，去找楚修凡重新拍之前那场戏，听了之后去找楚修凡。
“我重新拍。”
楚修凡没听到那句酸酸的话，不过就是听到他也懒得跟人解释为什么会对患有情感淡漠症的霍存席有优待。
听到霍存席主动来找他重拍，霍存席看了一眼站一边期待看着霍存席的秦朔南，没有意外的点头同意了。
之后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重新归位，重拍霍存席饰演的林南抱着死去的哥哥林北，怒吼的一幕。
然后这一幕出现了令楚修凡都惊讶的情绪细节。
那就是霍存席听进刚刚秦朔南跟他小声说重拍需要注意的细节。
那就是愤怒之中要带着对兄长之死的悲伤，不是简单的愤怒，而是悲愤跟对外敌噬骨的恨意。
这是情感非常丰富的一场戏。
霍存席之前在抱饰演林北的沈书昀时，已经从动作上表现了他这方面的哀恸和恨意，但这一次过来表演，神情特别是那双眼睛也在愤怒之中带上了哀和恨。
其中恨最好在愤怒中带，哀则很难，正常演员演技好的都很难。
但这次霍存席眸中则带了一点点隐忍的泪光。
这泪光，楚修凡有些意外，不认为患情感淡漠症的霍存席可以做到这样情深意重。
秦朔南站在外面却满意的笑了，觉得她在霍存席去表演前，她没有白给他在补妆的时候，在他眼睫毛上给他弄了点东西。
这东西随着霍存席怒吼，必然会震动落入霍存席的眼睛，给他眼睛造成不适，出现生理性泪光。
这点是表演前的霍存席上场前都没有想到的。
他只想表演出情绪上的愤怒和恨意，然后借由他气红眼的突出形象，营造出他此时还有的悲。
而这也是楚修凡认为他可以表演到的极致，那知秦朔南比他们还扣细节，弄了粉尘帮霍存席愤恨的眸中含泪光。
“卡！”
楚修凡满意的喊了停拍，现场工作人员惊艳于他刚刚的悲愤恨交加的“眼技”，自发为他鼓起掌。
已经”死“了的林北饰演者沈书昀因为闭着眼，不知道发生什么，睁开眼见大家都在对霍存席鼓掌，他也想抬手鼓掌，却被拍完戏的霍存席，嫌弃的“丢”掉。
说嫌弃丢掉有点夸张，其实就是前一秒霍存席还对他非常兄弟情深地紧抱着他的“尸体”，但戏拍完就松开他，并把他推远，然后大步一跨朝着外面的秦朔南走去。
莫名给沈书昀一种霍存席在针对他，把他嫌弃丢掉的感觉。
实际霍存席嫌弃他是有，但是针对没有。
换个人，霍存席也一样不喜欢跟对方这样肢体挨着。
除了他有些洁癖外，还有就是不习惯。
这种不习惯，最近只在秦朔南这边变成了习惯。
拍完戏，因为冬天他露天拍戏没能带手套的手，冻得有些僵硬，不好自己脱身上厚重的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