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整个洪州府城都被惊动了。
不知道多少人惊慌失措,跑出门,看向出府的方向。
“你说的是真的,楚家将南皇城司的人,还有那个内监李彦,给围堵在府里?疯狂围殴?”
“真的动手了,死人了?”
“看清楚了吗?是在楚家,是楚清秋那个楚家?”
大同小异的惊呼声,从不同的嘴里冒出来,继而又汇成一句喃喃自语:“他们怎么敢的?”
不管多少人惊恐万状,韩征宜还是带着人,来到了楚府。
韩征宜来到门口,就看到楚家大院内是一片狼藉,原本宴客的桌椅酒菜全都被打翻在地,院内的还在殴斗。
南皇城司的人团团围住李彦,与围上来的那些宾客抵挡着,已然是岌岌可危。
‘还好,这李彦没有糊涂。’
韩征宜看着,心里一松。
南皇城司这些人是带着刀来的,但韩征宜没有看到多少尸体,南皇城司的司卫并没么拔刀。这说明,这李彦虽然嚣张跋扈,还是知道厉害,没敢下狠手。
要是南皇城司拔刀,这些脑满肠肥的宾客,怎么可能是对手?
可话又说回来,真要是拔刀了,那李彦就是百死莫赎!
韩征宜心里放松,继而就走进去,大喝道:“隔开他们,所有人不得乱动!”
洪州府的差役冲进去,快速隔开那些宾客。
“放开我,我要打死这阉货!”
有火气大的宾客不依不饶,撸起袖子就要继续干。
“韩先生救我!”
李彦在人群探出头,看到韩征宜,认了出来,大声疾呼。
洪州府的差役动作还是很快的,也是这些宾客着实打累了,被隔离在另一边,完全没有往日仪态的坐在随手翻起的凳子上,气喘吁吁,犹自愤恨不平的盯着被解救出来的李彦。
李彦即便被护着,同样是鼻青脸肿,衣衫破碎。
他拉着韩征宜的手,看着外面的衙役,来了底气,恼羞成怒的指向楚清秋等人,吼叫道:“反了反了!这些人都是反贼!公然谋害大内黄门,殴死朝廷官差,斩,全部都要斩!”
愤怒的宾客,起身就要再打。
而冷静下来的宾客,已经开始后怕了。
李彦身后的皇城司司卫,脸不是脸鼻子鼻子,洁白的官服都是脚印,血迹,相当狼狈。
皇城司,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事情发生!
他们双眼愤怒,双手紧紧的握着刀,似只要哦李彦一句话,他们就能拔刀杀人!
楚政与卫明还躲在侧门,眼见洪州府衙役过来,控制了局势,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围攻官差,还有一个内监,这件事,注定会惊动天听!
楚清秋除了开始愤怒之外,其实后面基本没有参与,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没有阻止,情知也阻止不了。
他现在倒是依旧保持仪态,隔得远远的,看着韩征宜,沉着脸道:“你是知府衙门的人?”
韩征宜未开口,李彦倒是冷笑,指着楚清秋道:“好你一个楚清秋,竟然要打死咱家,洪州府,给我抓了,这里所有人,都要抓了,一个不能放过!”
“你抓一个试试!”
楚清秋此刻向前走了几步,背着手,他本就高大的身形,显得更加高大。
他的话一出,宾客们自觉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抓我试试。”第一个动手的,那位大胖子陈员外,满脸涨红,怒睁双眼的跟着。
只是短短时间,双方的‘势力’就泾渭分明,对峙起来。
“好好好,你们果然是早有图谋,就是要谋反,韩先生,你还在等什么,把他们全都给抓了!”李彦怒不可遏,苍白的脸都扭曲了,跳脚的喊着。
楚清秋并不认识韩征宜,他一直盯着韩征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同时心里在想着这件事要怎么善后。
他可以在洪州府作威作福,明里暗里的与朝廷对抗。那是他没有触及一些不可触碰的原则性问题。
就好比:围殴官差,还有内监。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必然朝野震动,朝廷定然会严厉处置。
没人能阻挡!
楚清秋完全没有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一出,他心急如电转,突然沉声道:“哼。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来我楚家,随意喊打喊杀,我的客人忍无可忍才反抗!想要在我楚家抓人,必须要有个说法!我楚家虽然是小门小户,可也有那么几门能上达天听的亲戚!”
亲耳听着楚清秋睁眼说瞎话的颠倒黑白,李彦气的肺要炸开,怒吼道:“韩征宜,你要是不抓,就控制好他们,我来抓!我要扒了他们的皮!”
南皇城司人手,目前已经有五百,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调来,是因为李彦之前撒的往太大,大部分被他派去四处抓人,抄家,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调回来。
楚家的宾客,不少人终于冷静下来。尤其是已经遭了李彦敲诈勒索过的人,更是心惊胆战,暗自后悔。
侧门内的楚政与卫明对视一眼,两人神情凝滞,没有说话。
纵然楚清秋舌灿莲花,依旧改变不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