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朝廷还像朝廷吗?”
“绝不能答应!那些变法的都是奸佞小人,不能相容!”
“走,现在我们就去承情,否则就天下大乱了!”
“大义所在,在所不辞!”
“诸位,是我等杀身成仁的时候了!”
“走!不能再等了!”
众多人冲出了御史台,奔向皇宫。
此时的紫宸殿内,群臣抬手,向着沈琦,沈琦手里的圣旨,沉声道:“臣等领旨!”
沈琦将圣旨放到一边,继而道:“官家口谕。”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还有口谕,哪怕是章惇也意外,看了眼沈琦,继续抬起板笏。
沈琦面色凛然,似乎在学着赵煦的口气,道:“朝政败坏,腐朽成风的根本所在,是纲纪废弛,法度缺失。政事堂,重订朝廷纲纪法度,着重于惩处,颁布天下,警示百官,勿忘本心。”
苏颂,章惇,蔡卞三人齐齐抬手,道:“臣等遵旨。”
他们身后的六部七寺的尚书侍郎们,纷纷悄悄对视,他们有种预感,以往的好日子正在快速远离他们。
沈琦看着这么多大人物向他躬身,心里十分紧张,还是强撑着道:“‘登州阿云案’,命大理寺重审,独立审判。凡干预司法,关说,威逼利诱者,一律罢官夺职,下狱论罪,不问何职何人!”
曹政连忙出列,道:“臣大理寺卿曹政遵旨!”
沈琦看着曹政,又看了眼群臣,咳嗽一声,道:“没有了。另外就是官家的嘱托,希望诸位臣工,同心协力,尽快厘清朝政,稳住朝局,制定详细施政计划,莫令天下万民以及官家失望。”
即便不是口谕,众臣还是连忙行礼,道:“谨遵圣谕!”
沈琦不敢接,连忙抬手,快速离开。
不等朝臣们松口气,章惇突然说话,道:“诸位,请到青瓦房,详细商讨一下时局以及未来施政的方针大政。”
章惇的无冕宰执,大部分又是他的人,自然没二话。
这时,皇宫前,慢慢的竟然聚集了上百人,在宣德门外,吵嚷着要冲进去。
守门禁卫如临大敌,这些都是‘读书人’,他们不敢动刀兵,只能紧闭大门。
慈宁殿内。
高太后看着昏睡不醒的赵颢,面沉如水,心里愤怒一波又一波。
他愤怒于赵颢的自作聪明,也愤怒于将赵颢逼到这种程度的赵煦。
同样愤怒于赵煦抢夺她的权力肆意妄为!
周和悄步从外面进来,瞥了眼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赵颢,低声道:“紫宸殿……定下了。”
高太后的表情越发愤怒,铁青一片,甚至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周和瞥着高太后的侧脸,忽的脖子发冷,悄悄站了回去。
周和在宫里二十多年,深知高太后对‘祖制’的坚定维护意志。
他不敢多想!
这时,赵颢醒过来,睁着眼,似有些迷糊看了看,转向高太后道:“母后?我这是怎么了?”
高太后看着他,神色难看,顿了一阵,才淡淡道:“太医说,你是肝气郁结,发泄出来,休养半年就没事了。”
赵颢眨了眨眼,连忙道:“劳母后担忧了。”
高太后内心怒火汹涌,语气也是不善,道:“老实在我宫里待着,没事不要出去了。”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
周和连忙陪着。
赵颢看着房间里空了,这才轻吐口气,自语的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宫内宫外各有热闹,章惇充耳不闻,按部就班的为明年复起变法做着紧张的准备。
赵煦还在城外军营,视察着军队。
这时的齐州,抗洪的众人一片紧张。
齐州府衙。
赵似绷着小脸,坐在主位。
他左右下首,分别是兵部尚书许将,工部尚书杨畏,礼部侍郎李清臣以及齐州知府季淋熙。
许将看着手里有些湿漉漉的文书,道:“殿下,诸位同僚,虽然大雨停了,但水位一直居高不下,现在,必须要泄洪,工部选择了三个地方,预计在两天后泄洪,现在需要我们做的就是通知下游的百姓撤离,做好安抚,抚恤,不能闹成民变……”
赵似端坐,决定完全是由许将,杨畏等人做出,听着许将的话,他静静的看着许将。
季淋熙连忙接话,道:“许尚书,这件事齐州府来做,一定尽快说服百姓,加紧泄洪,不能再有大涝,否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决堤了决堤了……”
季淋熙话音未落,忽然有人急匆匆跑过来,急声大喊,踉踉跄跄,几次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