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盘坐在一条江船上,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金陵城,还有紫金山上的绛云楼。夜晚的绛云楼是那样的华丽,住在里面一定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听说,那里面比大明的皇宫还要奢华。
脑子还在想着绛云楼是如何的奢华,耳朵里面忽然听到几声“噗通”。那是重物落水的声音,绿珠的脸上泛起一抹微笑。那几门五寸的大口径迫击炮已经完成了使命,三十发炮弹完美的把大明王朝的继承人都送到了燕王那里。甚至,连他们的老娘也打包一起送了过去。
估计这三十发炮弹,还能够把钱谦益送到断头台上。当初大帅力排众议,卖给江南禁军这几门大口径迫击炮,实在是太英明不过。虽然把这几门炮偷出来花了不少银子,但绿珠觉得物超所值。
临湖殿的大爆炸,真正让钱谦益知道什么叫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只要是个人,就会说事情是钱谦益干的,目的就是他想做皇帝。
耳边仍旧响着临来时老陈福的叮嘱,无论如何也要借江南人的刀干掉钱谦益。这个家伙操纵朝政,可以利用瘟疫事件将皇帝弄到金陵做傀儡,足可见其心机之深沉。
为达目的不惜连累千万百姓,闹得关中、山西、河北百姓家破人亡不知繁几。有些地方已经到了路有冻死骨,千里无鸡鸣的地步。可见其心之歹毒!
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不但是对辽军的威胁。更是对大明千千万万百姓的威胁,这一次索性就做一个死局。把钱谦益困死在这金陵城,对于这种杂碎,肉,……体,消灭才是最好的办法。只要他活着一天,都是对冤死百姓的犯罪。
买通江南禁军干掉皇帝,又买通几个小军官偷出了迫击炮。趁着月黑风高的天轰击临湖殿!
迫击炮发射的时候声音并不大,炮口也没什么火光。白天派高手算准了射击诸元,五发大口径炮弹齐射灵堂。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朱由检的几个儿子全都死于爆炸。经过这一次爆炸,朱由检正式宣告绝后。连他的老婆周皇后,身上也中了十几块弹片,没挺到天亮就挂了。
“上差!迫击炮都扔到了江里,那几个买通的南京禁军军官也埋进了钱谦益家的花园里。就在栖霞山那边,埋的很浅明天估计就会被人发现。”黑暗中,一个汉子小声向绿珠汇报。
“好!这一次办完了差事,你就跟着本姑娘回京城吧。不必在这金陵城,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谢姑娘!今后还拜姑娘多多提携!”
“陈老会提携你!”绿珠摆了摆手,那汉子很知趣的退下。
“钱谦益啊钱谦益,这一次看你还能顶多久。”看着远处华丽至极的绛云楼,绿珠的眸子里面异彩连连。这一次金陵城,干得可真痛快。在老陈福手底下干活儿,可比在后金爽利多了。
“真不是我干的。”这些天钱谦益都忘记了自己说过多少次这句话,他都感觉到自己的申辩无力且苍白。现在说皇帝不是他干掉的,谁信呐!
杨应也是无奈的摇头,她也听腻了钱谦益的解释。可全天下的人都不信,她一个女流之辈信个有屁用。这些天她走遍了金陵城各个官员的府邸,仗着自己平日里的交情,想要说服一些官员们。
可遭遇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人情冷暖,平日里亲如姐妹的人,可以对你横眉冷对。笑颜如花的手帕之交,如今变成口吐恶言的毒舌妇。才女加上首辅如夫人的身份,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星捧月的中心。现在只要出席应酬,她也会成为中心。被人嘲弄谩骂的中心,那些围观嘲笑的脸和阿谀奉承的脸是同一张脸。只不过时移世易,钱谦益三个字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是不是老爷您做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躲过这一劫。江南已经待不下去了,只能想办法逃出金陵。不然,咱们的安全都是问题。”杨应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满是忧思。
钱谦益知道现在的情况,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前天晚上皇宫里面的大爆炸,更将事情推到了火山口上。现在不但是金陵民众,就连南京禁军都在爆发的边缘。
马士英,周延儒,温体仁这些人已经连日密会。最重要的是,史可法的态度也很可疑。多年的政治经验告诉钱谦益,他已经被孤立。死神的脚步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戕害皇室这一罪名,能让他死的比猪都难看。想想大剐活人的痛苦,钱谦益就想现在一杯毒酒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他又舍不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活着,以他江南名仕的才学,或许还有机会咸鱼翻身。虽然机会渺茫,但钱谦益打算做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抛弃不放弃。
“这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咱们能去哪?离开之后怎么生活?江南这么一大家子人和产业,怎么处置?一路上怎么安排,什么人会保护咱们?这些问题都怎么解决?”钱谦益烦躁的走在绛云楼的大厅里面,脚踩在亮漆地板上“咚”“咚”直响。
“命都快没了,还要这么些家产做什么?老爷认为,只要您不跑,就能保住钱家目前的家产么?”杨应无奈的看着丈夫,即便在最重要的时候,钱谦益都没有像眼前这样失态过。这说明,他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这个时候这是最危险的一种情绪,相信也就是这一两天时间,抓捕的大兵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