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看到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从随身的革囊里面往外掏手榴弹。直到足足掏出十枚手榴弹,这家伙这才住手。史德威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难怪这家伙带着这么大一个革囊,原来里面装的是这玩意。
“你哪来的?”史德威怀疑这家伙偷了军火库。
“俺姐夫帮着扛弹药,偷偷藏了些。今天俺上来,姐夫塞给俺的。说是这玩意厉害……!俺也不知道咋用,还是交给您比较好。”
“把这几支火铳都压上!”看到对面的八旗兵又有集结的意思,史德威立刻吩咐一声。自己则拉过箱子,把地上的手榴弹放到木头箱子里。然后,一个个拧开后盖把拉锁掏出来。
“记住了!无论如何不许抬头,也不准往城下看。躺在地上装子弹!”看在手榴弹的份儿上,史德威决定搭理一下这个新兵蛋子。
“中!”
“跟上官说话要说诺!”
“诺!”傻乎乎的火柱坐了起来,裂开嘴。
史德威一个虎扑,把火柱扑倒在城墙上。一颗炮弹呼啸着在脑袋顶上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上飞过去,然后在城里炸开,腾起一股巨大的烟柱。
又开始炮击了,后金人的战术相当古板。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来来往往的形成了规律!
几发炮弹打了城墙上,趴在地上的火柱感觉到胸口像是被大锤重击了一下。闷闷的,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装子弹!”腿上一疼,被史德威踹了一脚。同时一杆火铳扔在他身上,枪管砸在下巴上,疼得火柱眼泪都出来了。
史德威只是匆匆瞄准,然后放了一枪。子弹打中了一个家伙的胸膛,然后穿胸而过带着肌、碎骨还有大捧的鲜血射进泥土里面。
脑袋迅速缩了回来,对面的排枪也响了。满是弹坑的城墙上,立刻被打得碎石乱飞。
旁边传来惨叫声,堂兄史大奈的脑门儿中了枪。子弹掀开了整个脑盖,眼珠子弹出来,被里面的神经挂在脸蛋上。脑浆子喷了旁边的辅兵满头满脸,辅兵嚎叫声像是被剁了尾巴的山猫。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史德威就从地上操起一根火铳。探出头去,以最快的速度瞄准击发。
火柱努力的上子弹,这家伙很激灵。上子弹的速度越来越快,这对一个新手来说非常难得。
紧张让史德威身上每一条肌肉都紧绷,每一次把脑袋探出去,都是摸死神的鼻尖儿。
后金军中开始出现疯子一样的家伙,他们骑着高头大马。纯以双腿操纵战马,双手抱着一个巨大的火药包。跑到城下的时候,用嘴上叼着的火折子点燃炸药包,然后猛的甩到城下扭头就走。
炸药包每爆炸一下,城墙上的人就感觉一阵窒息。心脏好像都要随着那声爆炸不跳了!
炸药包的效果非常明显,尤其是那两扇包着铁皮的城门,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如果不是铁条连着,怕是现在早就四分五裂。
史德威瞧准了机会,一枪撂倒了一个家伙。也不知道这一枪究竟是打到了人,还是打到了战马。反正那家伙已经是人仰马翻,这一跤摔的就算不死也是个生活不成自理。
对方的火枪手们压得更近了,他们努力的压制着城头上的明军,为那些死士创造出机会,把火药包扔到城门。
有几个人距离很近,已经射杀了好几个明军的枪手。史德威火了,操起一枚手榴弹。悄悄爬远了一段距离,然后猛的起身,身子好像离弦的箭一样弹射出去。手榴弹脱手的时候,人也直直的摔倒在城墙上。
向前的惯性,差点儿让他滚下没了有垛口的城墙。
火柱拉着史德威的一只脚,嚎叫着把史德威拉了回来。
手榴弹爆炸了,枪手们被干掉了两个。剩下的仓皇向后跑,被城头的火枪手们打成了筛子。
“咚!”“咚!”“咚!”城里的迫击炮开炮了,炮弹在散兵线上炸开。
总兵大人也是豁出去了,居然动用了迫击炮轰击敌军的散兵。那玩意太贵了,听说要五十两银子一发。开战前,辽东的李总兵运过来一批。然后,江南禁军的存银就少了很多。
迫击炮弹很贵,可效果着实不错。尤其是距离很近的情况下,其实迫击炮的准头还可以。
飞舞的弹片吞噬了那些汉军八旗的枪手们,硝烟散尽的时候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还有些受伤的,杀猪一样的在地上嚎着。
城上的明军是不会向他们射击的,对于他们来说对手的惨嚎是最美妙的音乐。反正这些家伙自己会流血流死,何必浪费子弹。
后金军也不会管这些伤员,冲上来救助伤员,很可能被城头上的火铳打死。多尔衮可不想承担这种无意义的战损!
结果就是汉军八旗的伤员们,在阵前哀嚎无人理会。哀嚎逐渐变成了申银,然后是呢喃。好像一群蚊子在叫,又好像一群人在低声交谈。你问一句,我答一句。
最后在两军人的注视下,战场重新归于沉寂。
“坚持几天,李总兵就会来救我们。”脱力的史德威靠着垛口说了一句,旁边的火柱努力的点着头,尽管他不知道李总兵是谁。
军官们都知道李枭现在是山东巡抚,辽东的事情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