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歌,收不完的礼。享不尽的富贵,过不完的年。
高官厚禄享不尽的人间富贵,却硬生生把自己困在大明宫中。真有心站出去登高一呼,号召百姓们勤王干掉这些狗杂碎。
可朱由检知道即便自己现在站出去,也没有任何用处。无组织的民众,不可能是有组织军队的对手。民众被当做暴民屠杀,自己的下场更是堪忧。
更何况,今天有就能脱离钱谦益的控制。只要回到了京城,那时候一封詔旨。东林党和钱谦益立时成为叛逆,就算他们负隅顽抗,军心士气也不可能和现在同日而语。
小半年都忍了,不差这一天。
在民众的夹道欢迎中,朱由检来到了太常寺。
“万岁驾到!”王体乾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太常寺,那声音甚至盖过了现场数万人。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皇帝的出现。
走下御辇,朱由检看了一眼匾额上的南京太常寺五个大字。自从永乐大帝北迁之后,这南京太常寺前面就加上了南京两个字。算算,现在也已经是二百年前的事情。
二百年弹指一挥间,先祖在天有灵,看到你的子孙如此被权臣欺辱么?朱家祖先若是在天有灵,保佑我今天顺利逃出生天,回到京城将这些东林叛逆一网打尽。
恨谁谁就出现,眼前很快出现钱谦益那张欠揍的脸。这家伙也是刚刚从轿子里面钻出来,大刺刺的来到朱由检面前,拱拱手就算是见礼。
“万岁在春祭之日拜祭祖先,必能保佑我大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有万岁这样的天子,果然是我大明百姓的福气。”皮笑肉不笑的唱了两句赞歌,钱谦益就无视朱由检率先拾级而上。
朱由检的脸都快气青了,在京城太常寺钱谦益敢这么干,早就拉出去喂狗了。
“万岁,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咱们君臣进入殿中,便可悄无声息的遁走。”杨嗣昌在一旁小声提醒朱由检,他很怕这个年青的皇帝一时忍不住,那可就全毁了。
“朕要杀他全家!”看着钱谦益的背影,朱由检恶狠狠的嘟囔一句,同时踏上了台阶。
杨嗣昌、骆养性、王承恩、王体乾几个人赶忙跟上,按照礼制朱由检要在太常寺大殿内斋戒沐浴三日之后,才能正式开始春祭大典。作为天子近臣,他们可以在殿外侍候,也可以在皇帝烦闷的时候,进去陪着皇帝诵经祈福。
今天,朱由检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要趁着机会,带着一众亲信进入密道。在李枭派来人的接应下上船,顺流而下不过两三日便可出海。
到了大海上,那就是李枭二弟李休的天下。犀利的五桅大船,在海上绝对是霸主的存在。
看看还没有走到正中的太阳,朱由检就有些着急,现在的他只恨时间过得太慢。只要靠走了钱谦益,他们就能前身而退。
骆养性身后跟着五百名精锐锦衣卫,这些人的锦衣卫的精华所在。今天为了不让钱谦益起疑,骆养性把他们都带在身边作为侍卫。虽然知道,能从密道逃走的只有他们几个人而已。骆养性还是义无反顾的把自己的兄弟推进火坑!
不见了朱由检,钱谦益肯定会拿这些锦衣卫出气。等待他们的将是极其悲惨的命运,看看身后这些从北京跟来的锦衣卫,骆养性心里就一阵的愧疚。失去了这些精锐,估计锦衣卫要沉沦二十年才能恢复元气。
身后的百官见到首辅和皇帝上去了,百官也跟着开始拾级而上。
百姓们看到皇帝,一个个激动的往前涌,想要看的真切一些。人潮涌来,差役们组成人链死命的拦截。幸好南京府的官员们比较机灵,早早准备下十几桶大粪。
大粪勺子往桶里面狠狠舀了一勺,沿着人群一晃。汹涌的人们,立刻潮水一样后退。
“再他娘的越线,老子就往你们身上泼粪。”一个公鸭嗓的官差大声喊叫。围观数万群众,再无一人敢于向前。好端端的被大粪汤泼一身,那得多晦气。
围观的群众久久不愿散去,只要没人逾礼差役们也懒得理会。只是看着这些民众,不要越过警戒线即可。
南京太常寺在紫金山南麓一处半山腰,百姓们在底下可以清楚看到祭祀高台和每一级台阶。看到当先穿着龙袍的那位,所有人都在私底下议论。
“那穿着龙袍的就是皇上?”
“太远了看不清楚。”
“老刘叔,张家寡妇洗澡你可看的清楚啊……!”
“打死你个小赤佬,侬啥时候看过张家寡妇洗澡。你说说清楚!”
“喂!老刘叔,别动手,别动手。”
“败坏偶的名声,张家寡妇的身子那么黑,就算是想看,也看不清楚嘛!”
人群的哄闹,丝毫不影响远处皇帝继续登山。就在南京太常寺主殿跟前,就有一个石头砌成的祭台。上面摆着铜鼎,象征着此处是帝王之家。
王体乾清了清嗓子,展开拟就的祭文。只要念完了这篇祭文,百官山呼万岁。朱由检就可以带着他们进入正殿,开始为期三天的斋戒沐浴。当然,他们根本不会斋戒沐浴,而是借机溜号。
“惟岁次庚寅,节序清明。长空澄澈,惠风和畅,中华儿女,秉持心中之至诚,追缅先人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