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的确是个大问题,毕竟李枭是带着几个孩子。自己光靠耍狠,或许可以让五爷那种人有顾忌。一旦遇上杀人不眨眼的劫匪,自己这条小命只能是十死无生。
可真要等到来年……!按照历史走向,没几个月鞑子就会攻击沈阳。然后攻击辽阳,袁英泰也会死于这场辽阳战役。大名鼎鼎的戚家军,也会在浑河战役中全军覆灭。
“这个……!我要和弟弟妹妹们商量一下,再答复大公子。”拖延总比拒绝来的容易,也给了袁盎面子。毕竟,袁盎今天帮了自己。
“好!枭哥儿想好了,自管来告诉哥哥就成。”袁盎见李枭犹豫,也就不再坚持。只要人留在辽阳就行,怎么处置还得老爹说了算。
两个有心事的人很快都没了吃饭的兴致,倒是李休吃了滚瓜肚圆。临走,还包了两只烧鸡给弟弟妹妹们。至于饭帐,袁家的仆役早就付过了。
回到客栈,李休把烧鸡分给弟弟妹妹们。小玉结果二哥给撕下来的鸡腿,小鼻子凑近闻了一下,立刻露出迷醉的神情。说起来,这孩子还真没吃过几次烧鸡。
“哥,吃鸡腿腿!”个头不够高,小玉努力的惦记脚尖儿,想把鸡腿送到大哥嘴边。
抱起小玉,装着在鸡腿上咬一口。急得小丫头脸色大变,李枭却没有下嘴。亲了妹妹的小脸蛋儿之后,又从李虎那里抢来一条鸡腿。
手里的两只鸡腿变成一只,为了防止惨剧再次发生。李虎赶忙将鸡腿塞进嘴里,只是在里面涮了一下,就吐出一根骨头。然后腮帮子鼓得像松鼠一样,看着四弟李浩手里的鸡翅膀。
吃晚饭的时候,敖沧海来了。还带来一包猪头肉,李枭立刻让李休去买些菜,再买点儿饼和酒。猪头肉卷饼,吃起来非常解馋。
“那个苟老八估计活不过今晚!”敖沧海喝了一口酒,狠狠吐了一口酒气。
敖沧海这种身份,只要把犯人扔进牢房。然后再给牢房里面的老犯一点暗示,苟老八想活下来根本就是奢望。这种事情事后也没人过问,总结一下监牢里面的安全形势,然后加强一下安全知识学习。再然后……大家就洗洗睡了!
“有件事情想跟敖爷说一下!”李枭很认真的用筷子在饼上摆放好猪头肉,然后在猪头肉上面刷酱料。
“啥事儿?”敖沧海接过李枭卷好的饼,咬一口顺着嘴角流油。幸福的感觉,立刻弥漫到身体里的每个细胞。
“是这样!我想去关里去京城谋生,咱们辽阳……!恐怕……!”李枭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不说,俺也有这个想头。这辽东是待不成了,前两个月沈阳就传来消息。说是抚顺的鞑子调动频繁,朝廷已经征调白杆兵来辽东。至于浙兵,已经来辽东快两年。我看,迟早是一场大战。”敖沧海小声对李枭说道。
“您也不看好咱大明的兵?”李枭有些诧异的问道。
“哼!能打些的,也就只有浙兵。听说白干兵也很能打,不过老子没见过。剩下的……!他娘的,现在军营里面那些兵,那他娘的也叫兵?你见过为了不打仗,生生把自己战马饿死的人?我见过,还不是一个两个。
李大帅活着的时候,这种人的脑袋早就挂在旗杆上等风干了。可现在……!袁经略连手下的军兵都控制不住!还谈什么用兵打仗!你看着吧,真要是鞑子兵打过来。这些兵跑的一定比兔子快!恐怕,也只有老周和大金子那样的死心眼儿会死战到底。”敖沧海晃了晃脑袋,他对即将到来的战争非常不看好。
“敖爷!咱们一起走吧,到了京城也能有个照应。”李枭心里一喜,自己几个孩子上路很危险。跟着敖沧海上路就又是一码事,至少遇见三五个劫匪不会打怵。
“哎……!倒是有这想头,可到了京城咱们吃啥。再说了,一大家子人呢。想走,也不是一拍屁股就能走的事情。”敖沧海喝了一口酒,有些无奈的道。想走,真没那么容易。
“那留在辽阳等死?”
“等死倒是不至于,估摸着鞑子想要打仗,怎么也得等到三九天才成。那时候地冻的硬,正是方便骑兵驰骋的时候。现在只要下一场雪,再化开,辽东就变成了烂泥塘没办法走人,马也不行。咱们还有时间,回去老子合计合计。明后天给你个准信儿!”
“那成吧!”敖沧海说明后天听信,那就再等两天。鞑子兵也不会就在这两天杀过来!敖沧海是辽东老军武,在朝鲜的时候,甚至还和鞑子兵并肩作战过。他说的话,应该还靠谱一些。
躺在客栈炕上,李枭不断构想今后要怎么办。小小年纪的李虎呼噜声非常大,李枭恨不得把踢死。因为这货总是在合适的时候,打断自己的思维。
既然睡不着,索性裹着被子坐起来。看着外面清冷的月光,想想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办。
今年冬天,整个辽东就会糜烂。就像敖沧海说的那样,现在的明军绝对不是努尔哈赤手下八旗兵的对手。沈阳之战不超过一天,辽阳也没坚持几天。大明在辽东整体溃败之后好长时间,才修建起那道著名的关宁锦防线。而后直至大明灭亡,努尔哈赤和他的子孙们也没有彻底攻破这道防线。
这是大势,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无法改变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