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价不高也不低,既没坏康时霖的事,他又替皇上表达了对枯木先生的尊重,谁也说不出他的错处来。楼下,传话小厮到了那群报价小厮身边,却没传话,而是站在一旁等着。
他能被派来服务于谢公公那个包厢,自然是极机灵。
他知道上次报价后,九号牌暴露了身份,很多人都盯着举牌小厮的动静。要是他现在去跟九号举牌小厮说话,大家没准就会停下来不报价了。如此,谢公公交待他的任务就完不成。
所以他按兵不动,瞪大眼睛竖着耳朵紧张地关注着场上的报价。
好在以前康时霖的画价以前都没上过一万两银子。这时候报价上了两万,竞价的人就少了很多,报价的速度也慢下来了,来回只有三个人在竞价,还有一人偶尔插一嘴,倒无需小厮太过紧张。
好不容易,看到价格升到二万三千八百两银子了,小厮连忙上前,跟举牌小厮报了一个价。
举牌小厮立刻举起了九号牌,叫道:“二万五千两银子。”
一看举的是九号牌,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关文涛。
关文涛本来还想装装样子,这会儿看到大家目光炯炯都等着他敲鼓,他压力骤增,再不敢说废话。
他拿起了小锤轻敲了一下,嘴里快速问道:“二万五千两银子还有没有人竞价?没有的话,二万五千两银子一次,二万五千两银子两次,二万五千两银子三次。成交!”
“咚”地一声,他的小锤落到了鼓上。
听到这声响,康时霖才反应过来,皱眉道:“这个谢公公怎么回事?我让他少报些价,他怎么报的价跟知微一样?”
“师父,这才好呢。真的。”赵如熙道,“我的画价要是比您的高,我也会被人非议的。这样再好不过了。咱们师徒两人的画都是今晚竞拍的最高价,这是一段佳话啊。”
“哈哈,我也觉得一样的价再好不过了。谢公公这是办了一件好事啊。”吴宗笑起来。
“对,这样好。”吴怀寺道,“师父,你一片爱徒之心,但你也得考虑皇上的感受。谢公公要是敢给您的价低于小师妹,他回去定然要被皇上惩罚。”
刚才康时霖说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点。但康时霖是为了小师妹才这样的,小师妹又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反正结果不错就成了,他也无需多说。
谢公公的做法果然如他所料。
康时霖也觉得这样不错。
他摆摆手:“行吧,反正已经这样了。就算错打错招吧。”
台上,关文涛已退下,换了徐舟上来。
徐舟说了一些结束辞,又道:“多谢大家来捧场。今晚的拍卖会很成功。我们今晚拍卖所得的利润,将拿出八成组建慈幼院,感谢竞价拍下我们拍品的嘉宾,即将组建的慈幼院也有您献出的一份爱心,感谢。好了,今晚的拍卖会就此结束,大家慢走。出门时,诸位将收到我们拍卖行送出的一份小礼物。”
徐舟说完这番话,楼下座位上的人却没有走,而是坐在位置上没动。
他们要等着楼上的贵人和大人们先走。
虽说楼上包厢出入的是另一个门,但这是礼节和尊重。
康时霖他们坐在包厢里也没动,等到门口的小厮进来提醒道:“几位大人可以下楼了。”大家这才起身下楼,离开了拍卖行。
出门时,有婆子在门口发礼物,不过不是主动递到各位主子面前,而是召唤下人去领取。
此时时辰已晚,大家出了门后,就告辞着各自归家。
坐到马车上,赵如熙问青枫道:“他们送的什么礼物?”
礼物是装在一个小木匣子里的。为防万一,婆子给他们时都先把匣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给他们看过,这才装好递给他们。
青枫道:“好像是一块绸缎。”
赵如熙就好奇地看向匣子。
古人的衣衫宽长,用布极多,因此古人送布或买布,都是论“匹”来算的。
青枫手里的匣子并不大,里面装的绸缎,也应该只能做手帕吧?
萧令衍那家伙要不要这么小气?
马车里黑灯瞎火的,只有车前挂着的灯笼里的光照进来。即便要看也看不真切。赵如熙便没有叫青枫拿出来。
直到回到府上,派人去给老夫人和朱氏等人院里的下人报了平安,赵如熙回到修竹院,这才好奇地把匣子打开。
里面还真是一块绸缎。
不过这绸缎很薄很软,因此大小虽能做一条裙子,但折起来倒也能放进小匣子里。
“呀,真好看。”青枫感慨道。
古代印染技术不发达,因此无论是布来是绸缎,基本都是素色的。想要花,就得绣上去。
可这块绸缎却是印上去的。上面的花色颜色鲜艳,十分漂亮。
青枫摸了摸上面的花,疑惑道:“这锻子把花印在上面,洗了后颜色不就糊成一团了?”
赵如熙道:“你打盆水来,洗一洗不就知道了?”
青枫迟疑:“要是褪色,这块料子就毁了。”
“你别管,听吩咐就是。”
青枫只得出去,吩咐倚翠打了水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