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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义女(1 / 8)

与国公府就隔了一墙的王相府。

王清玄坐在庭院里, 望着隔壁院墙探出的一根枝条。

这时节,梨花已落。

枝条上唯有绿意盎然,有阳光穿过间隙, 在地上撒下一圈圈光斑。

一穿着紫色罗纹锦长衫的妇人站在一旁,伤神地看着她。

她这女儿啊。

什么都好, 便是这心,太实了些。

范氏无奈地想:女儿家, 还未嫁,如何就能将一颗心巴巴全捧了上去。

这世上的男子,作上两首歪诗悼念亡妻, 便算深情,之后,该再娶还是再娶, 该纳妾还是纳妾, 万万耽误不了事。

而女儿家呢, 往往一身清白性命都给出去, 也不过得一句:轻浮。

范氏不明白, 自己怎么会教出这么个女儿。

但总归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总要为她绸缪一二。

她叹一口气, 示意婢女将厨房温了许久的血燕盏端上去:“阿玄,吃了吧。”

“那日落水, 你身子还未大好, 还需养着。”

她又亲去婢女拿了披风,替那兀自发呆的王清玄披上披风。

王清玄这才回过神。

那被绿影衬得格外晶莹的肌肤上,落了两滴泪。

她连忙擦了泪,起身,福了福身:“母亲。”

范氏示意她坐下, 与王清玄说起王清鹂已入了府:“…就住在芷兰院,你得空便去看看。”

王清玄听闻,面上便露出几分羞愧来。

再想起那日所为,便如一场梦。

她孤注一掷、以身作网,却未拉得那人入网来。

反倒要用另一人来遮掩。

她道:“是要去瞧瞧的,母亲——”

王清玄突然道:“你确定,她是愿意的?”

“自然,”范氏理所当然道,“琅琊王氏,可不是哪一支日子都好过。”

“我们王氏不会苛待族亲,行催逼之事。”

“那便好,那便好…”

王清玄点头,只到底生了几分歉意。

她自然是看不上那誉王世子的,那样一个人…

“罢了,母亲,我这便去看看妹妹。”

王清玄站起,在婢女的搀扶下起了身,款款往院外去。

范氏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等目光落到那未吃的血燕盏,忙叫婢女追出去:“阿玄,东西你忘了吃……”

王清玄到底未吃那血燕盏。

她行到芷兰院,在门口踌躇了会,还是进了去。

“姐姐来了。”

王清鹂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一样样试妆奁里的各种珠玉首饰。

妆奁里的首饰,还是王清玄拿来的,琅琊王氏的底蕴,每一支拿出去都足够惊艳。

而王清玄出手大方,竟拿来一匣,样样都好看,样样都精致。

她初初得来,便爱不释手。

每日都要戴上一回才肯罢休。

王清玄在她身边落座,看着这侧脸与她相似的堂妹,心中五味陈杂。

最后,所有的歉意,便化成了一句:“那誉王世子不是个好的。”

“若妹妹不愿…”她顿了顿,道,“我会去劝劝父亲,让他另想办法。”

谁知王清鹂却放下手中簪来,直言道:“姐姐说的哪里话?若非姐姐和伯父给我这个机会,我如何能嫁入誉王府?”

“你…”

王清玄惊疑不定地看着王清鹂。

这便是她不能理解的了。

那誉王世子是何人?

长安谁人不知,那便是个好色之徒,于女色上无所顾忌。

甚至还有小道消息传来,说他有怪癖,手底下是死过人的。

偏这族妹,竟会愿意嫁这样一个人?

王清玄带着这样的疑惑走了,等她一走,王清鹂立马就翻了个白眼,对着自己那贴身婢女道:“就她清高!”

“可既这般清高,怎敢在桥上就给人下套?可惜啊,没套着宝玉…”

王清鹂想起那位贵人……

鼓楼长鸣,城门次第开只为迎一少年郎的场面,她亦是见过的。

那样一位郎君,长安城谁人不仰慕?

是的,王清鹂亦是长安人。

只是作为琅琊王氏的旁支,父亲却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混上,就在长安县衙做了个典吏。

长安居,大不易,一个典吏能有什么俸禄?她与阿娘自小勉强混个温饱,与王清玄这等才名满长安、镇日里坐着马车来去的高门贵女不同。

她微末得仿佛长安城脚下每日踏着的微尘。

如今,这微尘突然有鲤鱼跳龙门的机遇…谁肯放弃?

王清鹂露出个笑。

这笑不够端雅,如此一来,她这张和王清玄略有几分相似的脸,便半点不似了。

她问另一边始终垂着脑袋的婢女,那原是王清玄身边的,落水后跟了她。“对了,你说那日那位郎君,最后救了谁?”

那婢女摇头:“并未救谁。”

忽而又点点头,带了丝不确定道:“只是后来,确实抱着人走了,听闻,是国公府新来那位姜娘子。”

“一封情书递三人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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