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看到,他心道:莫非是他误会她了?她当真是好心?
再看姜瑶,为着干活方便,她穿了一身粗褐麻衣,连他国公府的下人都不会这么穿,抓着脏布巾的手细得跟嫩柳似的。
还没他手指粗呢。
再看人也没之前跟他打架时精神,蔫蔫的,便难得生出几分愧疚来。
说起来这泥巴,还是他先扔的呢。
“喂!”
小四郎君表达歉意的方式,也不那么友好,“你瞧瞧你这小鸡爪儿力气,能干成什么事儿?边儿去!看小爷我的!”
说着,他便走到姜瑶旁边,屁股一拱,将她拱了出去,而后,蹲原来属于姜瑶的地方,使劲擦。
嘿咻嘿咻。
哼哧哼哧。
不一会儿,就擦出那么一屁股墩儿那么大的地来。
他还挺得意,抬起头:“怎么样?”
姜瑶立马就拍手:“小四郎君好厉害!”
小四郎君嘿嘿一笑:“那是。”
于是,又继续蹲下来,哼哧哼哧给姜瑶擦地。
旁边杵着的伴当简直没眼看。
哎哟喂。
他的小祖宗,人就嘴甜哄了两句,您就给人当牛做马擦地了?
您平日里招猫逗狗的霸气呢?
这便是他不懂了。
姜瑶这时若是拒绝,才是不智。
越不成熟的小男孩儿们,越喜欢展示自己的“男友力”——
虽然事儿不是这么个事儿,但理儿是一样的理儿。
给对方付出的机会,才会产生沉没成本,帮着帮着,不也就帮习惯了?
这便是富兰克林效应了。
姜瑶还“哒哒哒”跑去一边,叫红玉沏了杯清茶,递过来给小四郎君喝。
再拿帕子替他擦擦汗,说两句:“小四郎君好生大的力气,我便擦不了这么干净呢。”
小四郎君被迷魂药灌得七晕八素,一晚上,到得亥时三刻,竟将他和姜瑶要擦的地、扫的牡丹苑,全部打扫得一干二净,地面亮洁如新。
可等姜瑶和姜芝走了,他被牡丹苑的冷风一吹,脑子一醒,忽而间又生起气来。
这臭女人好生坏!
居然骗他一个小儿郎干活!
他堂堂国公府四郎君,岂是那干粗活的下仆!
又想到今日,她对着自家二哥哥那眼神——
明明还糊巴着脸呢,那双眼儿却亮晶晶的。
平日里黑猪儿看到他手里的吃食,也是一样一样的!
小四郎君顿时更生气了。
他一个人在那嘀咕:“她居然还敢想我二哥?”
“我二哥这般的人物…不成不成,万不能让她拱了。”
那边伴当在外面陪他吹了半夜的冷风,道:“四郎君,天晚了,您该回去睡了,明日你还要去姜大娘子的院子打扫呢。”
小四郎君更更更生气了!
他决定接下来,要给姜瑶个大的教训。
…
姜瑶可不知,这小四郎君如坐飞机似起起伏伏的心境。
她只是懒洋洋回了院落,还没等红玉替她绞干净头发,人已经趴在美人塌上睡着了。
睡着时,还做了个自己抱着美人儿睡觉的美梦。
可惜梦里的二郎君没甚精髓,脸太柔,性子也太没个性,跟一团随她揉捏泥巴似的。
这便叫姜瑶感觉很无趣了。
她只喜欢看起来难搞的。
于是,脚一踢,将人踢走了。
被踢到角落去的小姜芝睁大眼睛,看看那边躺着的阿姐,又像小虫儿一样,在被窝里钻啊钻地,钻到了阿姐身边。
抱着她软乎乎的胳膊睡着了。
…
日子在小四郎君的臭脸中度过,令姜瑶惊奇的是,这几日小四郎君明明有时气得狠了,却愣是没作妖,只将浑身里的力气都用在了她的秋桐院,竟是令她秋桐院的地面一片落叶都找不到。
日子就这么平顺地滑到了春日宴当日。
一大早。
秋桐院就忙开了。,
“你母亲还未老眼昏花呢!”
楚昭:“母亲老眼昏花了。”
长公主:……
“楚昭!”
楚昭叹气,终于问:“母亲想说什么?”
长公主道:“我想说什么,你不明白?我是怕你对那姜——”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楚昭突然抬起的一双眼眸阻止了。
这双眼,长公主在镜中看到过多回。
和她如此相像,可她从未在镜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凉淡得像烟墨一般,好像这世间所有,都不放在他眼里。
“你不会是还不想成亲吧?”
这下,长公主担心的,不是楚昭喜不喜欢姜瑶了,而是他压根就不喜欢任何人,也压根不想跟人成亲,难怪之前总推三阻四不肯回来。
楚昭道:“母亲多虑了。”
“我才没多虑,我算看明白了!”
“你压根不想成亲!圣人怎么把你养成这么个没活人气的样儿?”
“你说说看,啊?你怎么就不能学着你手下那帮儿郎,欢喜欢喜那软乎乎香甜的小娘子,你那臭烘烘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