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的事情,现在天下本就不稳,地方大将个个手握实权,稍一不慎就可能天下大乱......他现在这样显然是在徐徐图之了。
且外人来看,也再容易理解不过。
他要建水师,自然想要派信得过的人去掌军。
魏令绪是他的舅舅,他派过去再正常不过。
大约少有人会怀疑他其实是在动西北军。
她道:“福建和西北可是截然不同,更何况是水师,魏都督,可以吗?”
赵允煊笑道:“他是都督,下面还有左右同知呢,具体练军并不需要他操心,我只是需要他帮忙看着那一块就行了。”
“魏老将军和魏都督,他们愿意吗?”
阮觅看着他喃喃道。
就算是别人看不出来,但魏老将军,阮觅不觉得他会毫无知觉。
不过问完她又觉得自己问了傻话,赵允煊发了话,他们有何选择的余地?更何况此次本就是他们理亏。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难受。
便又懒得理会这些了。
赵允煊看她恹恹的样子,却是有些误会。
他伸手捏着她的被子,道:“对不起阿觅,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当年更是差点害了你。”
可他只能处理祝嬷嬷,去也不能对包庇祝嬷嬷的魏老夫人做任何惩罚。
他慢慢道,“是我错的离谱,你是对的。”
前面阮觅尚算听得懂,后面却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索性又提起了些精神来,道:“什么是你错了,什么是我对的?”
可这回赵允煊却不肯说了。
他又去抱她,但她怎么问,他却也不肯说。
一直到两人又折腾了大半夜,她沉沉睡去,他才抱着她,慢慢抚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以前我以为只要我能够给你足够的宠爱和保护就够了,现在才知道,我应该给你的,是你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和权力。”
*****
京城魏府。
魏老太爷回到府中时也已经是深夜。
魏老夫人已经先回了府中。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虽然倦极,但却哪里睡得着?
是以魏老太爷一回来,便见到靠在热炕软枕之上的魏老夫人挣扎着起身过来迎他。
和皇帝谈完,魏老太爷心里本就像是坠了巨石般沉重,还有满腔的颓败,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再说什么说。
再看到自己夫人这副样子,更无心再说什么。
连斥责的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可魏老太爷不想说话,魏老夫人心里却有无数的话想要问,想要说。
哪怕她看到魏老太爷面色沉重疲惫,也顾不得了。
她道:“太爷,陛下他,到底怎么说?”
魏老太爷扫了她一眼,没理会她,径直走到了桌前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饮了,才道:“陛下命令绪去福州府,接手福建水师,年后就出发。”
魏老夫人一愣。
让儿子去福建?
这并不是她想要问的,她是想问陛下打算怎么安置祝嬷嬷......但儿子去福建?
饶是她并不懂什么军政之事,也感觉此事好像有些不对劲。
很不对劲。
因为西北魏家植根于西北,数百年来都是西北的武将世家,这近百年来都掌着西北督府。
儿子是现任的西北都督,他去了福建,那西北都督的位置谁来坐?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问出来了,按着心中的惊疑不定,问道,“那令绪的位置由谁来坐,令纪吗?”
魏令纪是她和魏老太爷的次子。
魏老太爷:......
他满心疲惫,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但还是道:“过几日你便和我回西北,以后再不准踏入京城半步,就是在西北,也再不许多言半句宫中之事,皇家之事。”
魏老夫人彻底呆住。
听了他后面的话更是不悦。
她道:“太爷,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已经就快年底,我们为何要现在就回西北,难道要在路上过年吗?而且你刚刚还说,令绪年后要出发去福州,他是要跟我们一起去西北还是留在京城届时直接去福州?”
还有说什么不准踏入京城半步,不许多言半句宫中之事,皇家之事,凭什么啊?
皇帝是她的确外孙啊!
她只觉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将她的精神已经耗尽,现在又听到自家老太爷用这样一副神情,说着这样一番完全不合常理的话,就算她尚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也知道必定是皇帝做了些什么,还是对魏家不利之事。
她看着魏老太爷,脑中闪过诸多念头,最后就又定格到了那明禾郡主身上,突然尖声道:“太爷,难道陛下他真的为了那个女人在对付我们魏家,他的外家吗?不过是一个女人......”
“那是他的原配嫡妻,我们大周的皇后!”
魏老太爷原本是满心疲惫什么也不想说,但此时终于还是被魏老夫人把已经沉下去的火气给激了上来。
“是,你的确是陛下的外祖母,但先国礼后家礼,她既是陛下认定的皇后,你就应该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