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对此睁只眼闭着眼了。
“嗯,”
赵允煊淡道,“林都督的奏折上只说周同知是在遥州山脉被刺,并未说他就是被遥州山脉的其他几个族人刺杀的,以此就出兵围剿遥州山脉实难以令人信服,必会引得各族反抗。”
“孤前些时日翻过卷宗,明绪帝时云南各族每三年就会派族人上京一次,甚至还特意派族人来京中就学,每年亦有云南三大族之人考取功名的,但这十数年来,却不知为何各族突然停了朝贡面圣,亦不再有学子来京中读书。”
“林都督奏折中既然说他们联合起来想要逼朝廷免去他们的赋税,此事实情如何,朝廷并不十分清楚。郑阁老,你不若帮孤起草一份信函,派钦差送去云南,召云南各族派人来京磋商吧。”
“还有林都督,孤听说林都督有一嫡长孙,年方七岁,聪明伶俐,还有习武天分,孤正在帮孤的长子挑选伴读,觉得林都督的这位嫡长孙很是合适,致函林都督,让他把人送到京中来吧。”
众臣:......
他们想说,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的全都是废话。
林树啓在云南只手遮天,大家都知道云南有问题。
可云南各族的人就算是想来,林树啓也不可能让他们来的。
至于让林树啓送嫡孙来京......
大周原本的确是有这个惯例,命边疆大将送嫡子入京作为皇子伴读的。
只是这事这几十年来好像也渐渐废了。
他们心中忧心忡忡,但却也说不出什么驳斥的话来,最后便就集体沉默了下来。
赵允煊却没有再就这事解释什么。
他看向杨首辅,道:“至于北鹘屯兵我朝边境一事,”
他慢慢道,“北鹘这位新国主是谋逆杀侄才登上的国主位,但他虽然自封为北鹘国主,实际却还尚未控制住整个北鹘,他屯兵我朝北疆边境,并非是想要和我们大周开战。”
“他国主之位尚未坐稳,又如何敢轻率和我朝宣战?不过是想要求得公主,宣告北鹘,大周已经认可了他的北鹘国主之位,和他结盟,以此巩固他的地位罢了。所以此事暂不必理会,孤自有打算。”
众人愕然。
但愕然之后却是松了一口气。
大周此时,内忧外患,的确不宜再和北鹘开战。
他们听了他的话虽然仍有些忐忑,但或许是因为赵允煊曾经在战场磨砺数年之故,气势太过强大,态度也太过笃定,不自觉就让人信服......这一点上,贞和帝虽在位二十余年,却不知为何反是远不如他。
让贞和帝在朝堂上气急攻心,吐血晕倒的事,就这么被赵允煊轻描淡写的又解决了一件......实际上也没有解决,但好像已经没有那么让人心慌意乱了......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
其他人安心,但温次辅温时正却站不住了。
其他人想要赵允煊越强大越好。
但温时正却跟贞和帝一样,想要看到的是手忙脚乱,把政事弄得一团糟的赵允煊。
赵允煊越厉害,温时正只会越心惊。
因为那样的话,他知道,赵允煊总有一天会找温家清算的。
开弓早就没有回头箭。
就云南之事上他没有出声。
因为在他看来此事赵允煊处理得并不妥当,后面赵允煊十有□□要吃钉子,所以他便没有出声......反正那事早晚会让赵允煊没脸,他也就不急着说了。
但北鹘之事,赵允煊太笃定了,这让他不安......他是绝不希望赵允煊顺利解决了这事的。
他心里甚至是希望赵允煊为免战乱而直接将明珠公主和亲出去的。
如此虽然舍了明珠公主,却必定会令赵允煊声名受损,也会让贞和帝愈发的厌恶上他。
如此才是对四皇子百利而无一害的。
温时正看了一眼都察御史余伯韩。
余伯韩头皮发麻。
但他是温时正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就算是头皮发麻也得硬顶着上。
所以他正了正神色,作出了一副铁面无私,沉重无比的表情上前了一步,道:“殿下,这些都只是殿下的猜测吧?”
“北鹘人本就性格野蛮冲动,微臣听说这位北鹘新国主多格更是好战嗜杀,若他本就是两手准备,求得公主,能和我大周结盟自然是好,若不能结盟,他恼羞成怒之下,就直接攻打我北疆,以此来树立他在北鹘的威信,那我们又当如何?”
“殿下,我朝刚刚经历西北和西域西越的大战,国库空虚,现如今又正值江南水患,而东南沿海和云南又不太平,若是此事稍一处理不当,引得北鹘向我北疆开战,我大周就会陷入内外交困之中,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还请殿下千万慎重啊!”
赵允煊看向他,面无表情道:“余御史,那依余御史之见,该当如何呢?”
余伯韩咬牙,面露沉痛之色,道:“公主和亲,自古有之,我朝自开朝以来,亦有十几位公主分别和亲于西域诸国,以及西越北鹘,其中甚至有我朝开国皇帝祖-皇帝的嫡公主华西公主。值此非常之期,依微臣看,令公主和亲,才是万全之策。”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