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葛宇彬跪趴在床边,一字一句的为葛宗德转述着他想要说出口的话,第一句则是,”你娘,可还好?“
葛宇轩直接道,”自从与你和离之后,娘是一日好过一日。“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懒的添加任何修辞。
葛宗德闭上了双眼,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葛宇轩都怀疑他已经闭气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一开口竟是打听娘的消息,怎么着,难不成吃了苦,方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事实也正如葛宇轩想的那般,流放后两年,葛宗德满脑想的竟然是徐氏。他想到自己与徐氏的初遇,又想到了他们的新婚,他想着,自己本可以幸福美满一生,却因为自己的贪婪,害人害己。
葛宗德心中悔恨,归来后就大病一场,这几日,他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就想在临终之际再看徐氏一眼,亲口与她说声对不起,只可惜,徐氏没肯回扬州,而轩儿,也不是那种心软之人。
葛宗德抱憾而终,生前种种钻营,死后不过是一抔黄土。扬州府的权贵知晓葛宇轩深得圣上宠爱,故而都派了管家送了几刀黄纸过来,还有些商户小官,则亲自到场为葛宗德烧香磕头。葛宇彬见葛宇轩竟有如此能耐,心中好不羡慕,待他们一家越发周到起来。他那妻子王氏更是时时刻刻拉着张楚说些讨巧话,偏她说话水平有限,说话又酸面色又僵,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变了味道,张楚听的很是别扭。
不过张楚倒也从她嘴里听了不少信息,例如葛宇彬靠着她娘家的关系,如今在县衙里当师爷,虽挣不了什么钱财,但总归比白身要好的多。又比如,张楚的大姐张娴出狱后,曾跑来葛家发疯发癫,闹着要葛宇彬娶了她,然后被葛宇彬绑着扔回了张家村。再比如,葛宇彬的妾室陈娇,因为偷窃被她这个主母发卖云云。
说到陈娇的时候,王氏一脸得意道,”那个小贱人惯会装腔作势,往往我还没做什么,她就开始哭哭啼啼了,可惜我不是那等好性子的人,她什么想法,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几个嘴巴子就能把她给打乖了。“
对此,张楚报以微笑,不发表任何意见。而王氏在知晓张楚只生了一个女儿后,面上的表情则有些幸灾乐祸了,还问她有没有给葛宇轩抬几房妾室,还道,”嫂子,你若是不信外人,弟妹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保管比狗都要听话。“
张楚淡淡道,”我的家事,就不需弟妹费心了。毕竟我与弟妹是不同的。“一句话,把王氏堵个半死,她抬头见张楚面色不好,又不敢说得罪人的话,只能半寒酸道,”嫂子生的好,就是福气。“
张楚点头道,”弟妹说的没错,我自来就是个有福气的,一般人还真比不上。“她是真不明白葛宇彬的想法,他怎么会娶王氏这样的女人?这人与她大姐不遑多让,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他当初那般讨厌张娴,如今为何又娶了王氏这样的女子?
葛宇轩听了张楚的抱怨,解释道,”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当初葛宇轩休妻,是因为还有更好的选择,后来娶王氏,不过是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罢了。至于陈娇,别管她做的多好,终究只是个丫鬟,帮不了葛宇彬任何忙,被他遗弃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这葛宇彬不愧是葛宗德亲手教出来的,心就是比一般人要硬些。
张楚听了,虽也觉得有理,只是也佩服葛宇轩的心狠,想到陈娇的遭遇,她不由再次感慨道,”所以说啊,不管在什么时候,女人都不能太过依赖男人。这人啊,活着都现实,自己有总归比别人有要好上许多。“
葛宇轩听了,一脸赞同道,”楚楚,你这话说的在理,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得照顾好自己。“他生怕下辈子,他还是比楚楚晚个十几年才到,那前十几年没他在的时候,楚楚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张楚听了,故意坏笑道,“我有夫君倒是不怕,只是日后你可得为豆豆长长眼,选个比你好的女婿才成。”
葛宇轩听了,顿如五雷轰顶,傻愣愣的坐在那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娘子,豆豆好小,咱先别说这样恐怖的事情,成么?”
张楚听了,噗嗤笑道,“怎么着,你还想留豆豆一辈子么?咱们可陪不了她一辈子。”
葛宇轩顿时急的用嘴巴封住张楚的嘴,不想再听那些让他心慌不安的事情了,张楚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深深觉得夫君是越发稚气了。
暂且不说豆豆的未来夫婿如何,只说葛宇轩与张楚两人,在拜祭完葛宗德之后,抽空又去了趟张家村。张灏早两年就已经流放归来了,他比葛宗德好了许多,虽也吃了许多苦,这身子反倒变的更加硬朗,这次张楚他们回张家村,竟然看见张灏在那儿种地。
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历了生死的缘故,张灏反倒看开了许多,也不卖女求荣了,当然,也不怎么管儿孙好歹,他啊,如今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种点地,喝点小酒,吃喝不愁,就行了。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管。这次张楚他们回来,张灏也没表现的多么热络,反倒
冷冷淡淡道,“回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相比较张灏的冷淡,周氏罗姨娘则要热情多了。多年未见,周氏的头发都有些斑白了,看其打扮,也与寻常农妇没有什么不同,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