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甜头,也增加了胆量。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夫妻特意逮着买香胰的四位货郎聊了许久,晓得了镇上大户人家看门奴才的性情,不外乎是舍几个小钱,卖几个笑脸罢了,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用害怕。
院子里,邓氏见四房夫妻又背着个箩筐去镇上,悄悄撇了撇嘴。难怪村里人说他们家人穷疯了,还真是。
两夫妻不管身后的风言风语,一路说说笑笑到了镇上,他们去了城东的杨老板家。听货郎说,杨老板一家子都是和气人,看门的奴才也好说话,不会用鼻孔看人,夫妻听了就准备自己也上门试试。
正如货郎所言,杨家看门的妇人是个和善人,圆脸,矮胖身材,说话慢吞吞的,但热情体贴。听张宝生说他们是来卖香胰的,圆脸婆子慢慢说道,“好好好,这天冷,你们先来屋子里头坐会儿,躲躲风。我去里头帮你们看看里院的丫头们要不要买,那些个小丫头最爱买些稀罕玩意了,你这东西我听不大懂,估摸着她们会喜欢。” 说着慢吞吞的去了里院喊人。
张宝生夫妻还在感慨大户人家下人屋子都是砖瓦房的时候,远处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入耳的声音渐渐变大,却原来是圆脸婆子将内院的姑娘们给喊了出来。
都是些十几岁的姑娘,穿的崭新的棉衣,脚踩厚厚的棉鞋,脸蛋被冷风吹的红扑扑的,可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没少。
姑娘们一进屋就大声问道,“香胰呢,快把香胰给我看看。”
宋氏这香胰刚拿出来,就被十几个姑娘给团团围住了,待她把香胰一一发给姑娘们后,就听见她们微微有些失望的声音道,“这个香胰不好看,也不大好闻。”“就是就是,样子也不好看。”“老板,你们家这莫不是假东西吧?”
张宝生听了先是一愣,而后才明白过来,怕是这家的主子得了钱夫人的上品香胰,身边伺候的丫头瞧见了也一并喜欢上了。
正如张宝生想的那般,这些姑娘们还真是通过钱夫人知道了香胰这样的好东西。相比较张宝生这边卖的艰难,钱夫人那儿则要顺利多了,她的至交好友都是些不缺钱财的主,缺的只是合心意的好东西罢了。她们自己用的好,自然会推荐给亲朋好友。张楚做的香胰不论从色泽,香味还是效果都很好。使用过的夫人小姐就没有不喜欢的,一传十十传百,没几日就帮钱夫人打开了市场。与此同时,香胰这个名字也悄悄被人们认可。若不然只凭圆脸婆子一句话,哪能喊出这么些姑娘出来。
“姑娘们说的是钱夫人卖的上品香胰吧,我家这香胰虽说形状不好,但价格公道不说,这效果也半点不差。”待姑娘们抱怨完了,张宝生才一一回道。
“你说效果好就效果好啦?”一个耳朵上戴了朵小银花的姑娘鼓着脸问道。
“自然是真的,咱们镇上现如今可没有香胰售卖。钱夫人家卖的是上品香胰,我家卖的则便宜些,这么一块才十文钱。姑娘们不信,可以几人合买一块试试,若是用的好了,下次再买也成。若姑娘们还是不信,找些清水过来,试用一下也行。”宋氏一旁接过话道。
众人觉得有理,从圆脸婆子那儿弄了盆热水过来,又让在厨房里烧柴洗碗的翠柳洗手试试。翠柳在手上涂了涂香胰,随意这么搓了搓,这水顿时变黑了,与此同时双手也变白净不少。翠柳新奇的将手举到自己面前看了看,又闻了闻道,“哎呀,真的有效果哎。咦,这草药味好像也没那么重了,仿佛里头还是有些淡淡花香味的。”
见真有效果,姑娘们顿时也不挑剔了,爽快的拿了钱一人买了一块香胰,买好之后,又围着宋氏求道,“这位娘子,你家可不可以下次再弄些味道香些的香胰过来呀。”姑娘家的,可不就喜欢味道香香的东西。
宋氏满口答应,他家这普通香胰也不全是中草药味,普通花香味的香胰之前在街上的时候就给卖光了。
夫妻二人临走的时候将试用的那块肥皂送给了圆脸婆子,再三道谢后相携回了家。只用了十天,他们就卖光了所有香胰,除去送给亲眷的跟打折卖给货郎的香胰,他们一共赚了九百一十文,再减去给闺女的三百文成本钱,一百文独家售卖权钱,实打实赚了五百一十文。若是每天都卖,一个月至少净赚一吊多钱,一年至少十二吊,十年就是一百二十吊。宋氏这么一路走回家,一边跟张宝生算着帐,算到最后她惊奇道,“哎呀呀四哥,我咋越算越觉得咱家好有钱呢?我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发财了发财了。”
张宝生无奈的看了眼宋氏,她这都算到十年后了,能没钱么。
两夫妻到家的时候,不过刚过中午,此时邓氏屋子里头围了好些人。却原来今日镇上的赵老板派人给张柔送了二十斤白面,十斤油过来。村里人闲着无聊,就过来瞧热闹,拉关系,想着以后能靠着张柔高价将粮食卖给赵家。
众人为了抬高邓氏,少不得要扯出个人来踩一踩。正巧张宝生夫妻回了家,见两人一脸狼狈,少不得故意说道,“四老板发完财舍得回来啦?”这人还算说话含蓄的,有的人直接道,“有的人啊,活的比乞丐差不多,天天在镇上乞讨,难怪看不得旁人好了。只是再怎么红眼病,也不能坏亲侄女姻缘啊,这可是要遭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