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分明是先前他自己炒的。看躺在车厢软垫子上鼾睡的狐大皱皱小鼻子,迷迷瞪瞪揉着眼睛爬起来要吃糖栗子就知道了。家里小崽们的嘴都被惯坏了,换了外面卖的,放一堆在林贝果鼻子前,她保准都不带醒的。
乌年跳上牛车的时候,不经意的拍了拍口袋,他兜里揣着个只有香皂那么大的储物盒,小盒子太小了,受限于本身大小装不下太多东西,显然他是空出地方装别的物件了。
‘虚惊’一场,接下来的路倒是安稳,送谭月梅回家后,谭月梅也没敢留他们看自己的收藏,怕耽误了时候,林星火一家三口回家再黑天。天黑了可不安全,谭月梅小心肝还扑通通跳的有点厉害呢。
不过不止她这么想,蔡卫红显然也是一个脑回路,这位大姐本来就比较警觉,在临近她家家属大院的时候还发现了有人跟着。这附近都是她认识的人,刚碰见打招呼的就有两三个,蔡卫红胆气也足了,跳下自行车回身老大声的嚷嚷:“你跟着我们干啥?”要是心怀不轨,她可喊人了!在这里摁住了混子,总比让他们跟着林星火他家的牛车好。
那人骑着辆特别破的自行车,背着个筐,奇怪的瞅了蔡卫红一眼,单手伸到后面摸出个长把的铲子:“拾粪的?咋,你们不让拾呀?”这牛屁.股下面也没粪兜子呀,这样的牲口,一般不都默认随便人拾粪吗。
蔡卫红脸涨得通红,因为她叫唤围过来的熟人都哈哈笑。
拾粪的小青年老不死心的又瞅了瞅领胡硕大的牛臀,老可惜的说:“这么大个牛,一道都没拉一泡——它拉那么大的车,得给牲口吃饱哇!”
领胡学牛不高兴的“哞”了一声,乌年拍拍领胡的背,笑的不行,伙计,人家嫌弃你不随便大小便了。
领胡红尾巴一甩,啪的给了乌年不老实的手一鞭子,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却见这后生的白白的手背连红都没红一下,都稀罕的说领胡通人性。
那小青年也笑:“你们这牛养的真不赖,我原先也在生产队养牲口,可队里穷,人都吃不饱,给牛吃的那点精料得先把好点的豆子挑出来,牛瘦的都没精神……我要是有一头牛,也不用拾粪了,光拉活就能养活我自个……”
周围人都撵他:“浑说啥呢,不让投机倒把知道不?”
穿着工服的大家伙儿倒不嫌弃这小伙子背着粪筐,只是嫌弃他把话说得太明。要是他真偷偷拉活,兴许这些人还会光顾他的生意,这些好不容易回城后却没着没落的年轻人太多了,只要不胡作非为的,靠自己寻摸点钱票的事大家都是宽容的。但当着人多说出来就不行,刚过去那十年,人们还处在心有余悸的阶段。
林星火和乌年一直把蔡卫红送到她家门口,齐建民正在当院里活碳泥,整个人脏兮兮的,但地上只有两袋子碎煤。
蔡卫红还来不及跟齐建民说今天的事,就先急上火了:“咋就抢到这么点煤?前儿降温咱奶给冻着了,吸口凉气就咳嗽,这点煤球够烧几天的!”眼看月底了,这个月的煤票用不完就全废了。
林星火看齐建民拿着个煤球夹子,弄出来的煤球成型可好,再看他脚边那些回炉重造的,就知道这人是干精活,但干活慢的。眼见蔡卫红把一路上积攒的情绪都变成怒火要发出来,她拦了拦,回身从车厢里捞出一小箱子竹炭:“试试这个,这是北园竹烧的竹炭,我那边还没试过……你在家先记录一下数据?”, ,887805068
本来不打算现在就管的乌年心里也一惊,忒猖狂了点,也忒能耐了点。
乌年轻轻拍拍领胡,领胡会意,硕大的牛角一摆,挡着车厢右边的两人,提前拐弯进了另一条路,林星火道:“先送月梅回家。”
两个女同学赶紧点头,她们是真害怕了,能避开最好了。两辆自行车骑的越来越靠近领胡,幸好星火家这头牛够大能吓住人。
京市的治安怎么差到这种程度了?
女孩子吓得一时没说话,乌年却从车辕上跳了下去,“你们先走着,我回来能追上。”
蔡卫红舌头都打结了,她诶诶了好几声,急的了不得:“他干啥去?”
“今儿都赖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以后我小心点,别跟他们起冲突!”这会儿蔡卫红回过神来,想明白了,估计那两人是想抢她脖子的金戒指,不是盯上了女同志,京市最近是不太安全,但基本没有大白天就敢耍流氓的。
蔡卫红也没料到自己的笑言成了真,才露了财就真给人惦记上了,她后悔的了不得,更怕朋友的丈夫为此再受了伤。
林星火笑道:“我们家乌年同志是扛铁架子的,力气大着呢,不用担心。”前两天乌年开着机械替李教授整修完实验室的药圃后,又趁机将中药系部还没利用上的荒地开了出来。好些人围观他三下五除一的用一堆铁物件组装成了各种式样的农具,铧式犁、旋耕齿、耙和平地推土铲轮番变化,简直将那些铁零件玩出了花儿来,有些男同学想试试,却搬不动那些个东西。
蔡卫红和谭月梅还是揪心害怕,谭月梅脸刚从煞白回复一点,就期期艾艾的说:“要不我们回去看看?星火,你也会赶牛吧?你家这牛会抵人吗?”
林星火没让,她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