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到“园区”时, 正好有一辆救护车从她的车边擦身而过。
她停好车,给江想打了电话。铃声响了许久,终于接通。
“江想——”她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
“是我, 蒋欲行。”蒋欲行坐在救护车上, 看着躺在那儿江想。
“蒋总,江想出了什么事?”岁晚感觉心被什么狠狠打了一下。
蒋欲行叹口气, “就几个小混混刚刚拦住江想, 其中有个人把江想扎伤了。”
“他现在怎么样?”岁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安、害怕的情绪混成一团,像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凶猛的卷过来,几乎要将她击倒。
“我们在救护车上,马上就到旁边的第一医院。具体情况还得到医院再看。”他没敢说江想处于昏迷中。
“蒋总,麻烦您替我照顾他。我马上就过去。”岁晚当即挂了电话,敛了敛神色。心里不断给自己暗示,不会有事的。
只是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江想已经受了那么多苦, 他不能再出事了。
等她来到医院,江想已经被送手术室。
岁晚站在走廊上, 浑身发冷。她的眸子没有一丝光彩。
蒋欲行想安慰她, 可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用的。“江想不会有事的。”
岁晚沉默着。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求乞菩萨,保佑江想。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结束。
医生、护士一一出来。
岁晚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迈不开步子。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步走过去。“医生, 我男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望着两人,说道:“真是运气好,刀锋离脾脏就差0.5cm。不过失血过多, 伤口愈合也需要一段时间。”
岁晚终于呼了一口气,“谢谢。”
“估计要到凌晨才会醒。今晚上还是要注意观察。”
“好。”岁晚点点头。
江想被推到了病房,麻药未过,他沉睡着。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腹部,那里被白纱布裹着。
有惊无险,还好。
这时候,两名警察走进来,例行询问。
岁晚这才知道,刺伤江想的人是夏新哲。
等警察走后,她立马给公司的法务部打了电话。她会请晋城最好的律师出面,这一次她不会轻易放过夏新哲。
蒋欲行听完她打电话,“原来是熟人作案!这人也太坏了。江想也太倒霉了。怎么认识这种人!”
夏新哲已经不单单是坏,精神还有问题,他偏执的将自己的不幸都怪在了江想的身上。
岁晚凉凉的说道:“他是夏芯蕊的哥哥。”
“夏芯蕊?夏老师?”蒋欲行难以置信。
岁晚道:“怕是晚上会有人过来。”
夏新哲被警察抓走,夏芯蕊很快会收到消息,那么她会先去看她哥哥还是来看江想呢?
“蒋总,你先回去休息吧。江想怕是这一周都得休息了。”
“身体要紧。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我叫了人过来帮忙。”
“行!有事打我电话。”
岁晚朝着他弯了一下嘴角,“谢谢。”
单人间的病房,足够安静。
岁晚抬手摸摸江想的脸,那么乖巧,那么的让人心疼。
“傻子,你不知道跑吗?”她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医院的夜晚,比外界要寂静冷清许多。
快到十一点时,病房门被敲响。岁晚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夏芯蕊站在门口,脸色很差。“江想他怎么样了?”
岁晚让她进来,“你自己看吧。”
夏芯蕊走进来,站在床边。看到他还在沉睡,脸上没有血色,手背上还在吊水。她的担心真真切切。
那一刻,她的眼泪没有绷住,一滴一滴地滚落。“对不起!江想,对不起!你一定要好起来。”
岁晚皱了皱眉,“他会好起来的。”
夏芯蕊抽了抽鼻子,“我知道,都是我哥的错。我也无法祈求江想的原谅。”
岁晚问道:“那么你今晚过来是关心江想,还是想替你哥哥求情?
夏芯蕊咬着唇角,“我从来都不希望我哥哥伤害江想。我那么喜欢他!”她低着头,一脸的悲伤。“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哪怕你走了,我也没有任何希望。”
岁晚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她。
夏芯蕊接过,她失笑。“我小时候讨厌他,把恨意转移到他的身上。扔过他的东西,骂过他打过他,可是江想从来没有生过我的气。放假时,他还帮我补课。我知道,如果不是他,我资质平平,根本不可能考上一中。享受不到好的教育资源,也许我也考不到好的大学。”
岁晚舔舔干涩的嘴角,“江想为你们家做了很多。据我所知,他上学打工的钱基本都给了你家。”
夏芯蕊一脸的悲凉。母亲第一次收下江想的钱是什么时候,她不知道。直到初三时,她才知道这事。
她感到羞辱,她觉得自己在江想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