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劲臣咬了下嘴唇,垂着眸子,点了点头,小声低语:“所以,听了话,就想你了,想了好几下,吃饭时一直在想。”
容修睫毛一颤:“……”
掩饰什么般地,容修避开视线,连忙举起水瓶,又仰头灌了一大口:“嗯。”
喝得有点猛,清水顺着唇角流下,淌过了喉结。
大口仰脖灌完了水,然后低下头,喘了两口气,蓦地一抬眼,就和劲臣正盯着自己的视线,触碰在了一起。
双人沙发不宽敞,两人坐得极近。
顾劲臣没有提到那首歌,容修也没主动和他谈。
劲臣侧着脸,身体微倾,目光微微往下移,“今晚司彬他们也一起来看演出了,我刚才给司彬回复了微信,让他们先走了。”
容修凝视了他几秒钟,放下了手中的水瓶:“刚才?”
劲臣直直地盯着他看:“嗯。”
“哦。”轻飘飘的一声。
劲臣身体往前,唇息吹在他脸上,沉思了片刻:“您不生气?”
其实他想问的是,不吃醋了吗?
不过在容修这儿“吃醋”是违禁词。
容修摇了下头,似被逗笑:“不至于。”
劲臣眉心微动,便不再言语,垂着眸子,也不知是在寻思事情,还是在注视着哪儿,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然后……小脸似乎红的更厉害了,仿佛都快要滴出血来。
屋内又安静了会儿。
明明老夫老妻,怎么老是这样,彼此心跳都很快,从说话时的语调波动都能听出来。
容修的两只臂肘放在两膝上,大长腿向两侧岔开,是很男人的坐姿。
起先两手在身前交握,沉默了一会,劲臣仍然什么也没问,余光里似乎还在注视他……
像是终于把他盯慌了,容修的双手略显无措,便拿起桌上的名片摆弄着。
一张一张仔细看上面的人名。
看到司彬的名字时,容修的手指停顿了下,眼神逗留在那张银色的名片上。
然后,随手把它放在了桌上一边,其他的还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这一切细节,一点不落地尽收影帝的眼里。
身为演员,最重要一门课程,就是观察人物生活,分析人物心理。
桃花眼儿微微眯着,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劲臣忽然开口:“不朽自由的鼓手生病了,替补鼓手不在现场,影响了专场演出?”
“嗯。”容修立即回应道。
回应时还扭过头,顺势还侧过了身,少校先生的动作大开大合,手背一下就把桌上的水瓶给碰倒了。
不偏不倚,小半瓶的水,洒在了那张银色的名片上。
“啊,太不小心了。”容修瞅着淌水的桌子说道。
影帝:“……”
这演技。
还就坐在那儿瞅着,也不连忙张罗拿纸巾擦水。
眼看着一汪水将名片渗透,浸泡软乎了……
容修这才扶起水瓶,两只指尖捏起泡软了的名片,将它拎起来,一脸无辜地转过头:“不能要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影帝满眼都是愉悦的笑。
桃花招子笑得弯弯,满溢着宠溺……是的宠溺,隐隐地流露着那一丝“看透一切”的宠溺眼神。
容修:“……”
少校先生浑身一僵,指尖一抖,名片掉在桌上,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血液都开始逆流。
劲臣笑够了,手支撑在沙发上,上身前倾,唇凑近他耳侧,“我倒是希望您能生气,然后对我做一些……事情。”
容修:“……”
“也希望您别那么克制,”劲臣手指微动,缠住他小指,“别控制,别忍着。”
唇碰到容修的耳廓,劲臣说:“就算是刚下了舞台,想宣泄情绪,也可以的。”
劲臣大概察觉到了,容修不太愿意带着情绪与他做那事儿。
不管是刚完成一场激烈的现场,还是创作沉溺期。
舞台上的容修犹如天神,矜冷,傲慢,睥睨一切;
疯狂创作时的他似一只猛兽,热烈,霸道,侵略感极强。
以前劲臣就察觉到了,也能感觉到他需要找到宣泄的出口,那种性磁场与荷尔蒙气息瞒不住他,那种需求和克制也掩饰不了,但先生从没有因为情绪上头而碰过他分毫,始终控制着分寸。
劲臣一直以为,那是容修的性情所致,或许也是他人不可侵犯的DOM守则之一。
直到今晚他听到了《他十九》。
容修的确给了他全部的温柔。
从正式结契那晚开始,容修就做到了歌中所唱。
温柔,体贴,谨慎,会观察,会迎合,会照顾,会考虑他的感受。
可劲臣偏偏就是不想要“全部的温柔。
他想要的是“全部的容修”。
就像他十九的那一夜。有情绪,要宣泄,想做,就做了,再也没有比那更真实的“性”了。
是的,身为接受与臣服的一方,顾劲臣已经不满足于一味地“顺从”。
他发现他想要更多。
既有对方小心给他的,也有他主动索求的;月夜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