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尉气的脑袋都疼,自己多年积累的威望都会随着这些低级庸俗的谣言全部毁灭,表面上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林玄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可爱又迷人的噘嘴——通常来说会被英英一把掐成鸭子嘴,然后开始打架在地毯上满地乱滚——今日只是在口中飞出两道绣花针。
这也是他抽空练的暗器,搜出来的瓜子嗑出瓜子皮都能吐的相隔两丈入木分,今日相隔不过四丈而已。
飞针暗器之后,就是大金刚掌中最后一招杀招,一瞬间抽空所有内力,一霎时令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寂灭现前’!
佛家讲:生灭既灭,寂灭现前。是“灭除生死轮回”,是一种超越生死的境界,阿罗汉、菩萨、佛各有各自的涅槃,涅槃之后便是新的境界。
林玄礼抽干力量,踉跄了两步,广场上无论是百兽舞马,侍卫宫女,早就全都跑光了。至于扎的各色彩灯,狮子麒麟之类,以及百花山、大香炉,早就在激战中化作满地碎片。
他眼前昏花,脑袋昏沉晕眩,脱力后几乎死去,再也无力站起。
徐太尉也是一样,他还有一口气在,但只有这一口气了。
他的肉身完好无损,只是内力被废,现真真切切成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手脚发抖,虚弱无力,倒在地上自己都爬不起来。
德阳长公主战战兢兢的看到战斗已经告一段落,立刻跳出来扶着太子往外走:“危急之时,还请太子登基称帝,整顿朝纲。”
太子并不愿意往外走,他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低声叫了一声:“原将军。”
原将军也不打了,现在胜负已分,就看谁是奉了太子之命令行事:“臣等谨遵殿下口谕。”
太子的大脑还在重启中,却被德阳长公主挟持着走下台阶,几乎一脚踩空,又被她强行提了起来。
长公主兴奋的看着瘫软在地的两人,情不自禁的煽动:“天意,此乃天意。乱臣贼子同归于尽,天下大势,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你就是新的圣人,新的天子。”
太子再怎么反应不过来,也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圣人只是最近数年中荒废武功,又叫他偷袭得手,早先刚登基的时候也是当世高手。而自己不是,因为受忌惮的缘故,几乎只有一点内力,没有招数。
慕容复准备扔一只金杖砸死这个长公主,今天杀的人不多,但都很重要,可以再多一个。
林玄礼渐渐恢复一丝丝血皮,笑嘻嘻的说:“处处相逢是戏场,何须傀儡夜登堂? ”
太子受这一激,的脸上红白斑驳,可是很快又明白过来。十弟这是要让自己选,是当德阳长公主的傀儡,还是做他的傀儡。德阳长公主在朝中有些威望,但不多,只是一些早期举荐人才,现在卖官鬻爵的本事,已经很受排挤。至于十弟,他从来不问政事,除了有些傲慢倒还好……是啊,他不问政治。他要钱就给他,要名就给他名,就按照厚待当世第一高手的规格来厚待他。
太子从来不思考自己成为绝世高手,但午夜梦回时也想过主政之后应该怎么做。挣脱开姑妈的手,走向面如淡金的兄弟,开口便是微微恐惧的尊称:“十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林玄礼给自己正名:“我绝对没和老狐狸精有过什么鱼水之欢,只是叫他分心罢了。”
太子一怔:“我是说,圣人被徐太尉妖法所摄?”
“千真万确。臣愿以性命担保。”
太子着实心虚,想下命令又不敢,甚至不敢去看徐太尉的现状。
蹲下来看了看十郎,这个曾经的宠儿过着让他羡慕的生活,半年前又让他觉得太可怜太可悲,现在却:“原将军,你带兵将徐太尉拿下,压入死囚牢,封锁府邸禁止出入,徐家在外为官的儿孙全部下狱带回京城。”
原将军考虑了一下当前局势,他倒是有能力杀掉五皇子和十皇子,那又如何呢?天下动荡,外敌入侵。一声声的骂十皇子弑父,但皇帝现在还在嘶声大喊:“臣遵旨。”
德阳长公主:“太子殿下圣明。十郎与太子兄弟相得,这天下第一的名号,终于又回到大燕宗亲身上了!”
林玄礼微微叹了口气。倘若是六哥,现在早就抱住我了,果然一个感情深厚的好哥哥和政治同盟截然不同:“一哥,安排的真好。我想和圣人聊一聊。”
“好好。”太子看向玄霜,真不知道他有这么好的武功又怎么会被砍断脚:“五弟的腿,究竟是被谁…”
慕容复道:“徐太尉害我,并害我妻妾。”
太子妃捧着一只金杯,身后的侍女捧着一壶酒,一人穿过满地凌乱、昏厥的文武百官,跑下高高的阶梯,走到太子面前。
太子被妻子把金杯塞在手中,连声道:“对对,是该为十哥斟酒庆功。”
太子妃接过执壶,斟满一杯美酒:“辽阳王朝廷除此大患,功在千秋社稷。”
太子先喝了一口,再将杯子递给他:“十哥请满饮此杯。”
林玄礼正口干舌燥,接过去一口喝光蜜酒,又甜又有水份,恢复了一些体力,这才站起来作揖:“多谢陛下,请陛下主持大局。”
太子心绪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