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陈见卿疼的脸色惨白却还是笑了笑,“也不是很疼。”
姜岁抬眸道:“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好吧。”陈见卿无奈的叹口气,卷起黑色的裤腿,就见修长小腿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渗出了大片血迹,完全不是他嘴里说的“没事”。
姜岁皱着眉去解绷带,陈见卿握住他手腕,喘了口气,道:“博士,还是别看了,是钢筋贯穿伤,不太好看。”
姜岁错愕道:“这么严重的伤你还走那么远的路去海边找我?!”
还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这儿自虐!腿是彻底不想要了吗?!
“……抱歉。”陈见卿垂着漆黑眼睫说,“我只是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姜岁深吸口气,没搭理他,直接解开了绷带,只见那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暗红的血糊住了被钢筋贯穿的洞口,但仍旧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陈见卿无奈一笑:“都说了不太好看呀,博士。”
这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吗?
姜岁抿了下唇角,道:“我去让医生给你换药。”
陈见卿却道:“已经很晚了,还是不要打扰医生了吧?他年纪大了,晚上被人叫醒就睡不着了。”
姜岁抬眸,借着清冷月光可以看见陈见卿疼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这伤口要是再不处理,发炎感染可能会要命,他竟然还在担心别人晚上会睡不好。
这世上怎么会有陈见卿这样的烂好人?
如果这伤不是为自己受的,姜岁才不会管,他耐着性子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房间里有医药箱。”陈见卿道:“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不过我现在可能没办法自己回去,能请您扶我回去吗?”
“麻烦。”姜岁轻啧一声,用力把陈见卿拉起来,对方大半的身体重量都靠了上来,姜岁低哼一声,心想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重死了。
但要面子的博士才不会说出来,三步歇口气的艰难的把陈见卿扶回了他的房间。
民宿条件有限,姜岁那间房已经是最贵的了,也就多了个独立卫浴,陈见卿分到的这个房间狭窄逼仄,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子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被陈见卿收拾的很整洁了。
姜岁把人放到床上,重重的松了口气,陈见卿低声道:“给您添麻烦了,博士。”
姜岁抓了把额前的黑发,露出漂亮到有些刺目的眉眼,因为用力眼尾都染上了一层
薄红,脸颊也粉白一片,看着倒是比平日里要明艳许多。
陈见卿眸光微动,克制的收回视线,倾身想去拿床边放着的医药箱,却因为扯动伤口而轻嘶了一声,姜岁无语:“坐着别动,废物。”
他拎过箱子,半跪下身就想给陈见卿清理伤口,陈见卿一怔,忽然站起来:“博士,您……”
姜岁不悦的皱眉,“你又发什么疯?”
他满脸的不耐烦,好像下一秒就要杀人,完全看不出来其实他是跪在地上准备给人处理腿上的伤口。
“……”陈见卿低声说:“您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你矫情什么?”姜岁莫名其妙,“坐下,然后别动。”
陈见卿闭了闭眼睛,勉强压下翻涌的心绪。
博士这样清冷的人,当然就该一直高居云端,就如同三十八万公里之外的月亮,不应为任何人而坠下。
姜岁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也完全摸不透陈见卿的满肚子坏水儿,干脆伸手把他床上一推,冷声道:“再动我弄死你。”
“。”陈见卿僵硬的躺在床上,感觉到姜岁手法粗暴的在用碘伏给他的伤口消毒,疼痛尖锐至极,然而随着血液翻涌进心脏的,却是另一种无法言说、无法压抑的悸动,让他脊背发麻,青筋暴起,心跳更是快的要命,好像下一瞬就会冲破血肉与骨骼的束缚而跳出胸腔,去它喜欢的人那里。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翻身而起拥抱姜岁的冲动,用手背盖住了眼睛。
“疼?”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姜岁漫不经心的道:“疼就对了,疼才能长记性。”
给伤口消完毒又上了药,最后用绷带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姜岁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道:“等白天你还是去让医生看看。”
说完才察觉陈见卿呼吸急促,肌肉绷紧,还用手背盖着脸,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他眼睛一眯,“你不会疼哭了吧?”
想到这里,姜岁觉得很有意思,非常想要看看陈见卿这种人哭起来是什么样子,要不是手机没在身边,他都想拍照保存给陈见卿留下永远的黑历史了。
“真哭了?”姜岁挑起一边眉,单膝跪在床上,往前爬了两步,抓住陈见卿的手就想挪开,陈见卿却反握住他的手,猛地用力,一时之间天旋地转,等姜岁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位置颠倒。
陈见卿撑着自己的身体,黑发下的琥珀色的眼睛在此刻泛着一点很淡的晕光,宛如正在捕食的兽类。
姜岁被他困在了身下,怒道:“你干什么?”
“博士。”陈见卿看着他的眼睛,“我有没有跟您说过。”
“……什么?”姜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