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情意,往常奚谨从不会对她说如此不客气的话。
怎么成了亲变化便这么大吗?
高师傅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主要是这场变故猝不及防,而花绿萼气场又太过强大,完全不是他们可以插进去话的。
可亲闺女被徒弟这么不客气骂,他寒声道,“你还知道做错事要认错?!”
奚谨挡在花绿萼身前,眸色清朗,沉声说:“我没做错任何事。”
高师傅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花绿萼。
这女子无疑是美的。
足够令天地失色的美貌。
就算没有城中的风言风语,他也不会让奚谨娶回家。
他们这种人家的,娶妻要娶贤惠端庄会过日子的,花绿萼这相貌,看起来就不像能安分过日子的。
高师傅冷冷问花绿萼,“你父亲何时去世的?”
想到这人是奚谨的师父,花绿萼回:“我没父亲,旷青与我只是年轻相仿,一同长大,便称了姐姐。”
高师傅拧眉,“你家中是做什么的,卧薪尝胆又是什么意思?”
花绿萼作苦思冥想状,“你去问旷青吧,我失忆了,很多事都记不得了。”
高师傅哪里没问过。
旷青是他们在回临渊城路上遭到山匪打劫时的救命恩人。
问他具体身份,家住何处,以什么行当为生。
只说如今正四处游历,见见世面。
但见他言行举止皆是贵公子模样,又出手阔绰,身手不凡,便起了私心结交。
谁会想到,这徒弟娶的孤女竟然是他姐姐??
原以为旷青出身不俗,这会儿看,说不定就是个无权无势的江湖浪客。
奚谨适时插话,“师父从京城赶回来,舟车劳顿,不如先休息休息。”
“只是先前已经按您的吩咐处置了房产……”
高师傅摆摆手,“不麻烦,就住你这儿就成。”
奚谨默然两秒,“师父,我刚成亲,恐怕不太合适。”
高师傅愣了愣,气笑了,“师父住徒弟家里有什么不合适?”
奚谨温声与花绿萼讲,“你先回房。”
花绿萼哦了声,转身回了房。
已经开始思索晚饭吃什么了。
白团子钻出脑袋,“那个旷青,他怎么处理?”
花绿萼:“且看着吧。”
白团子抽了抽鼻子,“我闻到他身上有种特别臭的味道,像是毒药,但具体是什么我闻不出来。”
花绿萼笑了,想到渡劫那晚的花瓣浴,“若是二长老派来的,手段还真是老套。”
只是,为什么派这么蠢货过来?
白团子皱巴起小脸。
它在归墟可以跟在花绿萼身边到处乱逛,所以知道妖族叛乱。
知道花瓣浴有问题。
也知道这类似亲人之间的背叛有多戳心,更知道花绿萼迟早会杀回去。
可是,它有一点不太懂。
“我们为什么不向其他三位小殿下求助?”
四位小殿下的关系可好了。
在学宫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倘若求助的话,其他三位小殿下肯定会帮忙。
花绿萼没理会这个问题,“归墟还没过去两个时辰吧。”
白团子点头。
花绿萼走到后院。
高莹莹正蹲在旷青身边问他身体难受不难受,试图劝旷青站起身,见了花绿萼满脸都是戒备,好像很担心她会伤害旷青。
旷青抬抬手,与高莹莹拉开距离,“不用管我。”
高莹莹有点受伤,“我……”
旷青面色冷酷,不为所动。
花绿萼提醒她,“你爹娘要走了。”
高莹莹愣住。
走?去哪里?
他们不是要住谨哥哥家里吗?
正在这时,传来了她娘亲的呼唤,高莹莹看了看旷青,小声说,“我先走了,等等再来找你。”
花绿萼像是没看到他们互动,在院中找了个凳子坐下。
悠闲的修剪盆栽。
像旷青这种,好言好语是没用的。
就是贱骨头欠收拾。
没过多久,旷青自己就忍不住了,讥讽道,“你不去看看你那夫君去哪里吗?”
花绿萼不甚在意,“左右不过是带着高师傅一家找客栈,明天再租个房子。”
将人留下来才不是奚谨的作风。
旷青嗤笑,“姐姐可真了解他。”
花绿萼剪下杂乱的枝叶,“他是我夫君,我当然了解。”
“但你就别再叫我姐姐了,往常是看在大长老的面子上,如今大长老不在了,你我之间还是别如此混淆。”
旷青扯开了一抹笑,“我叫了,姐姐还要杀了我吗?”
咔嚓一声,花绿萼又剪掉一断枝丫,意味不明道:“那取决于你想不想杀我。”
旷青心口一跳,咽了口唾沫,“姐姐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杀你?”
花绿萼像是毫无所觉,“你回归墟了吗?”
到底在心中还将她当小殿下,旷青虽没那么恭敬,但也回话,“没有,父亲给我发了通讯,要我别回归墟,他说你从逃生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