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呵斥声传来。
一名神色阴柔的宦官从前方的宫门内走出。
云飛见到来人,连忙叩首道:“卑下云飛,见过张公公。”
“卑下等此来,乃是……”
张公公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云飛一眼,更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抬步来到了姜浩几人身边。
他先是用阴恻恻的目光扫视了一番,然后这才对队长陈亮训斥道:“你是第一天来宫里当值吗?怎得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等平民,你们不将他驱逐,竟还护送引路?”
“怎么得?是不是给你们吃的太饱,一个个人都吃傻了?”
张公公的训斥,不留丝毫余地,陈亮却不敢辩驳。
他额头隐隐渗出了一丝汗水,小心的看了一眼姜浩,这才凑前两步,对张公公解释道:“公公,您有所不知,这位乃是长皇子姜……”
“笑话!”
张公公打断陈亮,扯着尖细的嗓子怒骂道:“你们都是猪脑子?”
“长皇子?长皇子现还在魏国当人质!”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带着他在后宫内肆意穿梭?”
张公公的口水喷了陈亮一脸,但他连抹都不敢抹一下,只是小心的陪着不是,心中却已隐隐记恨上了那个自作聪明的云飛。
看着陈亮那窝囊的样子,张公公训斥一番余怒未消,撇了一眼姜浩,冷声道:“一群蠢货,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将这庶民拿下?”
护卫姜浩的几名禁军面面相窥,左右为难。
而那些守在凤仪宫外的禁军可不管这些,在听到张公公下令之后,立刻便走上前来,作势拿人。
“公公,不可!”
!。
云飛大惊,连忙小跑着拦住了几名禁军,扭头对张公公说道:“陈队长所言不虚,这位的确是长皇子,卑下可以人头担保!”
云飛的话,让那些正欲拿人的禁军一愣,纷纷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放在了张公公的身上。
张公公同样一愣,他有些狐疑的看向姜浩。
“狗奴才,你的主子,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姜浩毫无征兆的怒斥,吓了张公公一跳。
可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姜浩便已抬脚,将张公公踹到在地。
“哎呀!”
张公公痛苦的捂着肚子,整个人都蜷缩成虾米,他强忍着疼痛,抬头看向姜浩,咬牙道:“你敢打咱家?”
“打你又如何?”
姜浩冷然道:“区区一个阉人,不知尊卑,本皇子便是杀了你,又能如何?”
直至此刻,姜浩穿的依旧是那套布衣,这也是他多次被人误会的原因。
但眼下姜浩所展现出的气度,再加上云飛的以死作保,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还确实拿不定主意,无法确认姜浩身份的真假。
而这也使得,即便皇后面前的大红人在他们面前被踹,这些禁军也不敢妄动分毫,一个个好似木头一般,杵在原地。
看到这一幕,张公公怒从心来,他咬牙道:“你这大胆刁民,竟敢冒充我大乾皇子?我看你这就是在找死!”
一语说完,张公公对左右禁军怒斥道:“世人皆知,我长皇子在魏国为质,十年质期如今才过了三年,又怎么可能回来?”
“这刁民,定是仰仗自己与长皇子有几分相似,就跑来这里招摇撞骗,尔等还不立刻将他正法?”
“若是惊扰了皇后娘娘,你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真假暂且不论,张公公这番话,说的确实有理有据,而他又将皇后娘娘给搬了出来。
这些常年守备在皇宫大内,对外界情况本就不怎么了解,再加上吕儒晦刻意隐瞒而不知真相的禁军又一次动摇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纷纷做下决定,一把推开了拦路的云飛,便向姜浩走来。
而护卫在姜浩身边的陈亮见状,眼中在闪过一抹阴霾后,竟主动的让出了道路。
队长都如此,其他的几名禁军当然不敢造次,纷纷有样学样的让出道路,把姜浩一人独自留在了原地。
呛啷啷。
一阵刀兵出鞘的声音响起,围在姜浩身前的禁军,杀气凛然。
“住手!快住手!”
!。
被推开的云飛在经过短暂惊骇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疯了一样冲入人群,将两名已举起了战刀,准备对姜浩动手的禁军撞开,然后护在姜浩身前,张开双臂,语气急切的说道:“你们疯了吗?这位当真是长皇子!”
“当初长皇子还未去往魏国的时候,经常来往于太和殿,而我正在太和殿任职,曾多次见过长皇子,绝对不会认错的!”
面对这些将自己团团包围的禁军,姜浩没有任何反应。
面对那个倒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张公公,姜浩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就是陈亮等人让出了身位,将自己独自一人丢下,他也同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当云飛再次站了出来,以单薄之躯护卫自己以后,姜浩终于是有了一丝动容。
他深深的看了云飛一眼,并未说上哪怕一句话,而是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