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姜浩面色不变。
他先是好整以暇的端起酒壶,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了一口之后,这才对周良说道:“周大人,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周良一愣,不解道:“皇子有何问题?”
“以周大人之见……”玩味一笑,姜浩问道:“倘若我真有平地生雷的能耐,至于被留在魏国三年,当此人质而不得归国吗?”
“这……”
随着姜浩的话音落地,原本还一脸审视状,眉宇间隐隐还带有一丝阴狠的周良,顿时呆傻的站在了原地。
看着周良那呆傻的样子,姜浩不屑的冷笑了一下,端着酒杯,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前,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他,说道:“大人应当是喝醉了吧?”
“醉?”
心神大乱的周良本能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醉,我一口酒都没喝,怎么可能会醉?”
“没喝?”
轻蔑一笑,姜浩语调骤变:“我看,周大人你这分明就是喝醉了,否则怎能口出妄言,在这里胡言乱语!?”
原本信心满满的逼问,打算从姜浩的口中套出些什么,继而利用这个众人皆在的场合将他扣下,然后向自家郡守乃至大魏陛下立上一功。
可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此前所谋划的一切皆因姜浩的一句反问被打乱,如今更是在众目睽睽下,让对方如同训斥子女一般的呵斥,周良面子顿时就挂不住了。
他脸色一冷,抬首对姜浩怒目而视:“姜皇子,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周良说的极不客气,但在场众人除了赵牧微微皱眉之外,却无一人有任何的神情变化。
说到底,姜浩在他们的眼中也只是一个敌国皇子,能在这里款待他也全都是看在赵牧的面子上罢了。
反观周良,虽然他们大多数人与对方并不在一个体系内,但也都是同僚,且皆生活在河东,抬头不见低头见,对比姜浩,自是亲疏有别。
“身份?”姜浩玩味一笑,道:“可是我说的有些过了?”
“不错,姜皇子确是……啊!!你做什么!?”
见姜浩语气变软,周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就当他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被淋了一头一脸。
看着姜浩手中那已变空的酒杯,被酒水淋成落汤鸡的周良勃然大怒。
啪的一声,他拍着桌面站了起身,双眼猩红的瞪着姜浩,咬牙道:“姜皇子,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
冷笑一声,姜浩抬手便甩了一个巴掌上去。
这一巴掌,姜浩用足了力道,清脆的声音顿时响彻堂屋内外。
周良被抽傻了,席间众人也都傻了。
他们根本想不到,姜浩竟会如此的暴虐,一言不合,先是用酒水淋了周良一头一脸,然后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一个耳光。
这,已不仅仅只是殴打,而是赤果果的羞辱,简直就是羞辱到了灵魂深处。
强烈的屈辱感袭上心头,周良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他状若疯魔一般,伸着双手便向姜浩抓住。
“小儿,你敢辱我?我要你死!”
!。
“住手!”赵牧坐不住了。
他面色阴冷的大喝了一声,在呵止住周良以后,沉声道:“周良,姜皇子乃赵牧的贵客,你是要当着赵某的面,对姜皇子动手吗?”
身为大魏将星,赵牧的身上自有一股煞气。
而随着赵牧这么一动,原本还心向周良,坐在一旁看戏的将校们也是纷纷摆明了立场,皆目光不善的看向对方。
正如赵牧所言,姜浩乃是他邀请的贵客,周良在这种场合下挑衅对方已是不对,如果在动手,那就是在打赵牧的脸面,在打他们全体河东军的脸面!
以赵牧为首,众河东将校皆目光凝聚,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压的周良面色一变,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先是对赵牧拱手道:“赵将军,下官莽撞了。”
在赵牧点头以后,他这才转首,眸光怨毒的看向姜浩,咬牙道:“姜皇子,刚刚下官有所冒犯,还望您……”
“谈不上冒犯。”
不等周良说完,姜浩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神情慵懒的说道:“我也只是教训一下不知尊卑的小人而已。”
“区区小人,何来冒犯本皇子?”
姜浩的话,仿佛一柄利剑,狠狠的插在了周良心头,让他险些被当场气到吐血。
可当他以余光看向面色阴冷,站在原地不语的赵牧以后,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将这份屈辱埋在心头。
被连翻羞辱,却又无法发泄,深感郁闷的周良再也没有继续留在席间的想法。
他冷冰冰的说道:“下官身体不适,先行告辞!”
说完,周良甩动衣袖,大步离去。
随着周良的离去,几名同样隶属河东郡的官员在彼此对视以后,皆纷纷起身,随着他的脚步离开了宴席。
喧闹过去,赵牧这才以羞愧的口吻对姜浩说道:“皇子,此实乃赵牧考虑不周……”
“将军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