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原来是石兜仔和他的俩个玩伴,那俩人看起来比石兜仔大几岁,一付流里流气的样,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惋惜,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石兜仔朝他们俩个使个眼色,俩人便自行离去了。
林惋惜一见是石兜仔,顿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无助得眼泪都出来了,光润的脸上蓦地红了起来:“石兜仔!”。
“咋了?”石兜仔急得抓耳挠腮,他喜欢这个新嫂子,陌名其妙就想对她好。
林惋惜用一只手背捂着眼睛,一只手伸出食指朝傻三的方向摆了摆,“你看看让人怎么过去?”
石兜仔转眼才看见那傻三干的好事,嘴里头叨叨着:“嗐!这傻不啦叽的货!嫂子,你等会。我认识他,我去让他走开!”
石兜仔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那傻三的裤子拉上。那傻三正得意忘形着呢,见有人坏他好事,一时间变了脸,张牙舞爪就要发起疯来,定睛一看是石兜仔,便一下子怂了下去,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石兜仔冲他耳语了几句,那傻三竟乖乖地傻笑着跑开了。周围的人纷纷向石兜仔投来赞许的目光。
“吓死我了,刚才他还追着我跑。”林惋惜还惊魂未定的样子。
“不用怕,傻三最听我的话,下次我教训他一下,他就不敢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结伴而行,惋惜对刚才石兜仔的举动钦佩不已,由衷地说道:“石兜仔,你真厉害!”
石兜仔被夸得都有点害羞起来,别见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能说会道的样子,可是当着林惋惜的面,便没来由地紧张,只怕是自己说错话或做错事。他两眼直溜溜地瞅着前方,一颗心早已荡起了秋千,嘴上说道:“这又没啥。”
林惋惜问他: “你刚才对傻三说了什么?他就这么听话走了?”
“唏,这是个秘密!不好往外说。”石兜仔故弄玄虚起来。
林惋惜心里虽疑惑得很,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行至家附近的小巷口时,看见双林从另一条巷子拐了进去。
“是双林哥。走!找他去。”石兜仔调皮地说道:“咱俩悄摸摸跟上去,吓他一吓!”林惋惜也很想去找他,便开心地跟了过去。
进了巷子后,双林却没了踪影。两个人绕来绕去找不着人。这条巷子里周围全是中西合壁的番仔楼,巷子地板是整齐地用石板铺就的路面,一长排过去都是类似的楼房,说是类似,其实也各有千秋,但看得出都是有钱人家的宅子。
外面集市上那么热闹,巷子里倒是出奇的安静。这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声音。她寻着声音走过去,见双林正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在一个院子里谈话,石兜仔顺着惋惜的眼睛也看到了他们。俩人不自觉地凑了上去,惋惜将手抵着院墙,透过院墙上的窗户,看向那个女人。她穿一件深紫色毛呢大衣外套,大衣下摆处露出墨绿色丝绒旗袍和一双光溜溜的小腿肚子,脚上穿着黑色高跟皮鞋,戴着一顶时下流行的贝雷帽,帽子下露出半截齐耳卷发,皮肤光洁发亮,全身上下虽被衣服包裹着,看不出啥身段,却仍能看出还是比较高大成熟丰硕的时髦女人。
那女人双手紧着外套,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甜甜地望着双林。双林背对着惋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她从他细微的身体语言里看出他是欢喜着的。她被那女人的眼睛惊到了,水汪汪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勾人的眼神,连她一个女人都觉得好看,更何况是男人呢。
惋惜一时间没来由地恼怒起来,她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往下沉,直至沉到快要窒息,沉到脑子无法思考问题,心里的一扇门慢慢地关上了,关得紧紧的。
怎么回的家,石兜仔怎么走的她都不记得了。
谁都不知道林惋惜这一下午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从没有感觉半天的时间竟这样长,长到屋外的三角梅都能开出一茬又一茬花了。她害怕过这样的日子,她不能任由自己如此颓废,于是把家中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箱子里的衣物统统翻出来重新打乱又重新整理好,直到自己忙得忘记胡思乱想。
晚饭时间过后,双林还没有回来,惋惜捧着本书打发时间,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有许多的问题折磨着她,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她想起她的爹娘,想到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眼前的书本突然间变了样,浑圆的水滴由上而下一滴滴砸落在字里行间,四溅散开,变成了一个个带有锯尺状的圆形伤疤,触目惊心!林惋惜手一抹,才发觉自己一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