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取下身侧的水囊,大口喝着早已闷热的茶水。
账房也不说话,只是跑到张员外身后,蹲下身子为张员外捏着肩膀。
等百息过后,张员外歇过神来,才摆了摆手,一边示意账房歇歇,一边向着账房问道:“是从城里直接来的?还是回县里了一趟,把粮食也带来了?”
“回县里后才来的。”账房帮张员外捏肩膀的手没停,“但有个事得和老爷说说。”
“什么事?”张员外好奇问道:“方儿在城里闹腾了?”
“不是少爷闹腾的事。”账房摇头,又点头,“但却是堂少爷的事。”
他说着,回想起半月前的一幕,再感受着头顶火辣辣的大太阳,不知是这时热的,还是半月前气的,一时怒火心生道:
“老爷您知道吗?堂少爷不经常回来也就算了,兴许是真的忙,赶不了这百里路。
但那日我送少爷去府里的时候,是咱们过去找他,但堂少爷竟然连面都不见!几步路都不肯走!
忙?这到底是有多忙?
每日都在府里看看账本,和几位大员外喝喝酒,那叫忙?
忙到一杯酒的照面功夫都没有?
老爷您看看,这叫事吗?这堂少爷是什么意思?”
“我当是什么事。”张员外听闻,只是一副自己已经知晓般的点了点头,对此没什么看法。
等点头完,张员外不待账房再次气冲冲的报怨,便先是询问道:“亲事那礼送了吗?”
“送,送了!”账房不满的回道:“连马车都送给他们梁城张家了!礼都在马车上,全部送了!”
他说着,把‘梁城张家’四字咬的很重。
张员外听到账房一而再,再而三的收起这事,倒是终于带了点火气道:“事已至此,难不成把他唤回来?
他如今在城里已经是有头有脸的人,三十好几的人!不小了,该要面子了!
到时唤他不来,更会交恶,那便真分两家人了!”
“我知道我这理!”账房面对老爷的怒火,倒也没害怕,反而肩膀也不按了,更是站起身来振振有词道:“可是老爷,若是就这样不理会堂少爷他们一家,就任由他们这样,将来不还是会分成两家?”
“这将来是多久?”张员外仰头询问。
“等老爷”账房说着,本来想说等张员外老了、走了,那基本就分了。
等分了,老爷不在了,他非得去梁城里骂张护卫,好好说一说这白眼狼!
但关于老爷走的这话,太不吉利,他就住嘴没说。
张员外看到账房说话说半截,倒也明白他什么意思,不由敞开说道:“我如今求得就是自己走之前,把两兄弟的关系圆好。
我如今就是在安排后事。”
“老爷”账房听到‘后事’这两字,又看了看张员外越来越多的白发,顿时心中一酸,也低着头不敢再说了。
相反,他如今心火也落去了一些,知道之前的话有些过。
于是他又在低头之后连忙歉意躬身。
张员外却未介意,因为自从张护卫去了梁城以后,敢这么和他说话,且真诚说他错的人不多了。
“我也知你是为我抱不平。”张员外笑着伸出胳膊,“扶我起来吧,此事就莫要说了。”
“唉唉..”账房小心搀扶,又想了想,才言道:“老爷,还有一事也是堂少爷的事,但不是之前那事,而是堂少爷又添了一娃娃,已经四个月了。
堂少爷的大夫人也请老爷明年开春时来府里观抓周礼。”
“都四个月了?”张员外忽然看向账房,“一岁时抓周?请宁先生了吗?”
“这”账房摇摇头,“这不知,且我回来的路上,也见先生的茶摊没开。
但在县外三里的老岗亭边上,我碰到了乘凉的王捕快。
我还特意问了问王捕快,他说,先生最少有六日都没出摊了。”
“嗯。”张员外点点头,也是习惯了宁先生的云游。
所以没在便没在吧,说不定是去附近县里游逛去了。
那等他回去时再言吧。
而也在张员外回到李县,准备下午睡觉,后半夜趁着凉快继续填渠道的时候。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在六月三十的这日傍晚。
宁郃等人也乘着这艘小船,来到了一座方圆百里的小岛上。
可是等来之后。
宁郃除了看到天边的晚霞着实如梦如幻以外,也看到这小岛上有十余位身穿道袍的修士。
他们皆为筑基圆满。
身上的服饰和玄门主相似,皆是银白灰交织。
同时,这十余位修士看到宁郃等人到来后,便远远行礼,又早早乘岛边的小船,向着北河城的方向行去。
他们怕自己等人的存在,会打扰诸位真人的论道。
此刻。
等这十余位修士离开,又等宁郃等人下船。
云鹤才指了指三里外的一处烟云。
宁郃望去,看到这股肉眼不可见的烟云在岛上静静的漂浮,距离下方地面有半丈多高。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兴许只是一股灵气汇聚。
但用灵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