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脚步声,是良文吏走到了厅外。
刘大人见到良文吏一副明显有事的模样后,又看了看掌柜,是觉得才收礼,就赶人,总归有些不太好。
但掌柜看到良文吏来的同时,不等刘大人多想多言,就拱手告辞。
“良大人”掌柜走到门口,路过良文吏的时候,捧手行礼的同时,手掌还比划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正好背朝着厅内,刘大人也看不见。
若是以往,良文吏定然是深得其意的点头,示意晚上摆宴。
可如今掌柜却发现良大人略带敷衍的点头后,便向着厅内走去了。
‘有事..’掌柜猜到良文吏可能有要事和刘大人相商,继而更不敢停留,便快步离开院子。
而良文吏进来厅内后,只是行了一礼,却又顿住了。
刘大人则是把雕刻拿在手里,稍微打量了一会,才递出道:“瞧瞧,胡掌柜送的。他说是他孩子所雕刻,我看着也挺喜欢。
但胡掌柜这人,经过那一闹,我有点不太喜欢。”
刘大人说着,看向了良文吏。
若是以往,良文吏肯定是排忧解难的虚心问道,‘之前发生什么事,什么事惹得大人不开心?’
可如今,良文吏却没接这话,而是琢磨了几息后,就一五一十的把客栈中的事情全部道来,包括对于那位大人的猜测,还有收礼被抓现行。
因为良文吏觉得那位大人竟然能在短短几息内猜到自己知晓他的大致身份,那么肯定也看出了他当时临时起意的措辞送礼。
良文吏从来不感觉自己聪明,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有更多比他聪明的人。
‘三品之上?’
而刘大人听着听着,手掌却渐渐发紧,又作势要砸,最终兴许是在意这雕刻,没有砸下去。
同时,刘大人看似是生气,又像是思考对策,就这样靠在椅子上也不说话。
良文吏感受着这寂静的压抑,头更是不敢抬。
毕竟看似是他的事,实则真要查的话,金曹也跑不了。
这算是他无意间牵连了刘大人,牵连了许多人。
就这般,在这寂静的压抑中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良文吏心中惧怕的恍恍惚惚中,怕刘大人不管他,反而会把他交出去的时候。
刘大人长叹一声道:“唉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刘大人说着,语气中也没有问罪良文吏收钱的事情。
良文吏看到大人心火消了,又过了几息,才敢悄声问道:“大人..那此事..”
“我想想办法。”刘大人按压额头,“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毕竟我也多多少少的收礼,这是避免不了。
就像是之前的胡掌柜,送的又不是很贵重的礼物,这总不能装作清廉,摆手不领情。
看似无事,实则会让送礼的人多想,想‘大人是不是觉得礼物太轻?还是不重用他了?要换他了?’
这一多想,人心一躁,就容易出更多的杂乱事。”
刘大人话落,又是一长叹。
因为他就是在这般日复一日的不能拒绝中,心情才越来越烦躁。
只是如今有了茶摊先生,又有了户部侍郎为义父。
他本以为大好前程,大好心境,谁知道良文吏给他搞了这么一个事情?
同时,良文吏看到大人揉额头以后,更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响声。
揉额头,代表的是大人很烦。
这般安静中,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良文吏低头低的脖子酸,也不敢动上分毫的时候。
刘大人先是出了厅内,让院中的亲信去府外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良文吏则是趁此机会,稍微活动了一下脖颈。
刘大人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过多理会。
因为他如今心里也有些发怵,怕良文吏连累自己。
就这样,刘大人就在院中站着。
知道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亲信回来,说府外依旧如往。
刘大人才暗暗的小松了一口气。
并且他还抱有一丝侥幸。
觉得那位大人应该是知晓他们梁城金曹的事,也知晓了他们组织众多员外舍粥,稳定了民心与灾情、还有商货价格,所以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刘大人这般想着,觉得应该没错。
毕竟真要动真格,让人只能立功,不能犯任何小错,刘大人敢说这吴朝上下的官员怕是要去的七七八八。
可不管猜测如何,为了保险起见。
刘大人还厅内的良文吏准备笔墨,又让人叫来府内的画师。
之后。
他根据良文吏所描述的那大人相貌,让画师提笔作画。
在画的同时,他也起了一封书信,描述了事情经过。
等画好五张,书信也写上五份,分别装在一起。
刘大人就准备把信件寄于历城,想问问老师,此事该如何?义父是否会帮?
如果老师觉得此信可以给义父看,那么有义父出面,兴许就认识那位大人,然后这事就归于平静。
亦在今日夜晚。
刘大人就派了五位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