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嫂的心思才没在唠磕上,她昨晚兴奋得睡不着,小姑子待她这么好,她也想回报一二。
这不,昨晚吃饭时听小姑子念叨食堂的菜还没家里的野菜好吃,不由想起有一处地方的荠菜因为背阴长得缓,七月了还能挖到几茬嫩芽,就起了个早,烧好水、焖好粥以后出来挖野菜。
可惜夏天没人搡年糕,因为放不住,没两天就酸了,不然给小姑子炒个荠菜年糕,她必定喜欢。
李巧红见她挎着个篮子头也不回,心里更堵了。
正好,徐母到院子里喂鸡,李巧红眼珠子一转,讨好地笑道:“婶子,这么早起来干活哪?这些事么应该让翠华来做呀,她人呢?不会还在睡吧?”
“她哪有这么懒,咱家可没一个懒汉。喂个鸡有啥忙的,我乐意得很嘞。顺便捡俩鸡蛋给我闺女炖来吃。”
徐母喂完鸡,蹲下身在鸡窝里捡起四个鸡蛋,笑眯了眼。
“今天真不错,生了四个。”
李巧红:“……”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茵茵放假啦?咋不出来玩呢?是不是被翠华拉着干活?听说翠华有了,她不会借这由头把家里的活摊给茵茵吧?这做大嫂的也太过分了……”
“你太吵了!”徐母不满地睨她一眼,“我家茵茵昨天才考完试,还在睡觉呢,家里这么多人,还轮不到她起早干活。倒是你,搁我家门口唠多久闲磕了?还不去洗衣服?不会是借这由头偷懒吧?啧啧!幸好当年没看上你……”
嘴里嘀咕着,转身进了屋。
李巧红气得哟,人都发抖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巧红的婆婆从自留地回来,看到她杵在徐家院子外愣神,皱眉道:“老三家的,你怎么还在这儿?衣服洗了吗?洗了就去把猪圈扫了。”
“娘,我衣服还没洗呢。”
“那还不快点!磨磨唧唧的,尽知道偷懒。”
李巧红一脸憋屈,抱着木盆气呼呼地走了。
徐母在堂屋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墙外的动静,撇嘴嗤笑:“蠢货!就这脑子,还想挑咱家的是非。”
就算她看不惯儿媳妇,也轮不到个外人说三道四。
何况这些日子她也发现了:儿媳妇那一手缝纫活,比种地、劈柴、挑大粪挣得钱多多了,没准真如闺女说的,明年能盖大房子住新屋子,少干点家务活算啥。
徐母越想越美,舀面粉也比以前大方,直接舀了两大碗。
老徐家这天的早饭可丰盛了——小米绿豆粥、腊肠丁荠菜摊饼,还有一道炒鸡蛋,堪比过节。
腊肠是去年过年前灌的,吃到现在没剩几条了,本来打算双抢时给徐老爹补身子的,见闺女这次回来清瘦不少,徐母咬咬牙,切了半条,洗干净剁成丁,和剁碎的荠菜还有白面搅成面糊糊摊饼子吃。
菜油也舍得放,摊出来的饼那叫一个香!
就连老徐家烟囱里冒出来的烟好似都多了股肉香味。
路过的村民拼命咽口水:今儿个啥日子啊?怎么徐家一大早就做肉菜。还让不让人活了!真当造孽!
左右两家的孩子甚至都被馋哭啦,大早上就在地上打滚。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不要吃白泡饭!”
“这大清早的,哪来的肉给你吃啊!快给老娘给来!干净衣服都滚脏了。”
“就不起!就不起!不给我肉吃,我就不起!”
“……”
徐家才不管外头怎么说,院门一栓,躲屋里吃油汪汪、香喷喷的荠菜肉馅饼。
“茵茵你多吃点!特地给你做的。”
徐母拼命给闺女夹馅饼、舀炒鸡蛋,生怕被儿媳妇吃去。
“妈你也吃。”
徐茵把碗里的馅饼给爹妈分了,自己只留了一块,又往大嫂和侄子碗里夹了一块。
“大家都吃!咱家现在挣钱了,妈你以后别省着,该吃吃,该花花,不然赚钱干什么用呢!再说了,只有吃饱才有力气挣更多的钱啊!”
徐母本来有些不高兴,这腊肠可是给闺女补身子的,除了老头子,其他人哪有吃的份。
可听闺女这么一说,想想有道理:“也对,那就吃吧,吃完多干点活。”
一家子美美地吃了顿干湿搭配的营养早餐。
饭后,徐茵抢着擦桌子洗碗,让徐大嫂回屋歇会儿。
早饭是嫂子做的,怀着孕做一家子的早饭,也不容易。
徐母却很不高兴:“干啥不让你嫂子洗?你细皮嫩肉的干家务,她倒好,尽享福了。柴不劈、粪不挑也就算了,洗个碗怎么还推给你?不行!让她来!她敢不洗,我……”
“妈,是我自己想洗,不关嫂子的事。”
徐茵一把拉住她,生怕她去找大嫂麻烦。
“你知道村里人背后都在说我什么吗?说我懒,说我被家里惯坏了,光吃不干活,以后嫁了人也是霍霍婆家,还说我这样的懒姑娘,恐怕没人要……”
“哪个臭婆娘嘴碎成这样?我找她算账去!”
徐母气得撸袖子要去找人算账。
“哎呀说的人可多了,只是没敢当着你面说而已。我当时听见气得不行,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