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徐伍一两口子,饶是徐茵都没想到第一次尝试缸炉烧饼,反响这么好。只能说这年代的美食太少了。
“爸,妈,你们看到了?所以这烧饼生意一定能做起来。”
马春芳这才从烧饼的震撼中回过神:“还没跟你们爷俩算账呢!为啥瞒着我把两万块花了?谁让你们买房的?别人都不买,就我们家买,我们家是冤大头吗?”
徐茵吃着烧饼,不答反问:“妈,你这次回去,是不是弄清楚了?舅舅压根不是想要开店做生意吧?他欠下了一屁股债,不想着还,还想骗走咱家这仅有的两万块,跑去澳门赌博是不是?”
马春芳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咳,你舅他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所以……”
“所以舅舅的事我没骗你们对吧?”徐茵不紧不慢地干掉一个烧饼,拍掉手上的芝麻,喝了口水说,“同理,房改房的事我也没道理骗你们。不信就等着看,过不多久,厂里就会发通知。”
马春芳看看徐父,又看看闺女:“你从哪儿听来的?”
“这就甭问了,我有我的小道消息。”
“……”
“媳妇,闺女她是从别个厂子的职工口里听来的,我也问过厂办小何,他说房改房的试行文件确实早就下来了,厂领导不晓得怎么跟广大职工开这个口,才拖着迟迟没公布,想等正式文件下来了再说,可见这个政策早晚要落实,咱住的房子早晚需要花钱买。”
马春芳张张嘴,刚想说那也没必要钱刚领到手就买,等正式通知出来再买也不迟啊!大家不都这样?
转念想到,如果两万块没买房,她肯定会说服男人,把这两万先借给弟弟还赌债。那么等正式通知下来时,自家根本拿不出钱买房。
催弟弟还钱?这个可能性半分都没有。
所以,大概率是搬离筒子楼。
可搬去哪儿呢?现在好多厂都在裁员,涌上街头的下岗工人一茬又一茬,若找不到工作,最后一个月的工资花完,一家三口就得卷铺盖滚蛋,连在这个城市落脚的资格都没有……
十多年辛苦打拼,到头来落得一场空,马春芳吓出了一身冷汗。
“媳妇?媳妇?你咋出这么多汗?我去把风扇拿出来。”
“不用,我去洗把脸就好了。”
“那把烧饼吃了,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吗?这个是芝麻白糖馅的。”
马春芳被男人塞了个烧饼,才想起还没问烧饼的事,抬头看向闺女:“你在外面拜了个烧饼师傅?”
“……”
徐茵一脸懵:“谁说的?”
“隔壁周娇妈说的。”
“……”
转念一想,这倒是省了她的解释了。
遂点点头,爽快地承认:“对!但没有正式拜师,只是口头教了我几句而已。”
口头教了几句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烧饼?
马春芳心里涌起几分骄傲:不愧是她生的,虽说读书不咋行,但脑袋瓜子还挺聪明的!
徐伍一见媳妇脸色好了不少,提起了明天开摊卖烧饼的计划:“媳妇,我觉得闺女这手艺开个烧饼摊没问题。明天咱们先试试,生意好的话,也省的费心思找工作了,卖烧饼也不错,既赚钱又自在,你觉得咋样?”
马春芳皱皱眉:“闺女的手艺再好,谁家还能天天买烧饼当早饭?生意好不好的,还不一定。”
徐茵拍板:“试试呗!试试不吃亏!试试不上当!生意好继续干,不好再想别的营生。”
两口子:“……”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找个营生好像很容易似的。
既然决定明日起就开烧饼摊,徐父带着徐茵罗列的采购单,去买面粉、板油、小葱等食材了。
今天试做的椒盐烧饼,若撒点葱花在里头会更香。
徐父出门后,马春芳想起弟弟的事,期期艾艾地说:“你爸说,两间房花了一万九,那不是还有一千吗?刨除烧饼摊的本钱,剩下的,要不借你舅应个急?否则你舅该怨我说话不作数了。”
徐茵看了她一眼:“妈,你是真心想帮他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真心想帮他,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你唯一的亲舅。”
“那就不该借他钱。对沉迷赌博的人来说,借他钱反而是在害他。”
“还有这个说法?”马春芳愣了愣,“那我该怎么帮?”
“鞭策他干活啊!工地搬砖、餐厅洗碗……什么活累让他干什么,不干不给饭吃,一天下来我就不信他还有多余的精力去赌博。”
“……”
马春芳抽抽嘴角:“你说的法子以前我和你大姨她们也想过,可没用,他不听我们的,给他在镇上找了份工地的活,不到半天就溜回来了。”
“那是你们用的方法不对。下次你让他来找我,我保证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