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昌翻了个白眼:“甭装了!哪个队不让人操心?你们队,是不是每次你不在,就不肯好好干活?” 付荣兴越听越迷糊:“没有啊,我们队的同志自觉得很,我在和不在都一个样。” “拉倒吧!一个样你还匆匆来、匆匆走?馍馍都是揣路上吃的?还不是不放心他们,得回去盯着才肯乖乖干活吧。” 付队长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失笑地摆摆手说:“真不是!我急着回去,是要给菜地浇水。同志们每天都想多开点荒地,不到天黑不收工,我不得帮着浇水、做饭?” 大伙儿都不信:“老付,你哪会种菜啊?别骗我们了。” “菜确实不是我种的,是我们队的徐茵同志带领其他同志一块儿种的,但浇个水、拔个草我还能不会吗?一开始不会,几次下来学也学会了。” “……” 又是徐茵? 周恒昌嫉妒得都想把徐茵挖他们清河垦荒队去了。 身为女同志,武能打狼、文能种菜,还有什么她不会的? 徐茵还真有不会的,她对着付队长带回来的新任务一筹莫展。 “队长,这‘蹦蹦’是要载歌载舞的吧?我不会啊。” 让她干啥都行,唯独不擅长歌舞。 让一个唱歌跑调、跳舞找不准节奏的人上场“蹦蹦”,岂不是给别人笑掉大牙的机会? “蹦蹦”类似秧歌,改良以后又叫二人转。每逢夏收、秋收之后,人们通常载歌载舞庆丰收,欢快的曲调搭配喜庆的舞蹈以及幽默热闹的说口,很受当地百姓欢迎。 付荣兴这次开会,就带回了这么个任务——农忙节最后几天,完成夏收任务的各支垦荒队将齐聚礼堂汇报演出,他们队抽到的节目是“蹦蹦”。 付荣兴一回来就找徐茵商量,下意识地觉得女同志应该比较擅长歌舞表演。 哪知徐茵不是一般女同志——歌舞她真不在行。 付队长狐疑地看着她:“你真不会?不是谦虚?” 徐茵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唱歌跳舞我真不擅长。” “这……” 他还以为抓阄抓到这个任务,是很好完成的呢,不成想踢了铁板…… “哎呀!”付队长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早知老邱找我换,我就答应他了。他抓到的是画一幅丰收宣传画,我寻思唱歌跳舞不比画画简单吗?死活没答应。” “……” 依徐茵说,队里的女同志又不止她一个,她不擅长,总有人擅长。 可付队长认为,徐茵是全队的主心骨、领头羊,这类汇报演出可是极其难得的,领导们都在台下坐着观看,不参加等于失去一次露脸的机会,多吃亏啊!不能不参加! 为了让得力干将徐茵有机会参加,付队长特地跑了趟西河垦荒队的大本营,找邱队长交换了任务。 可等换完任务,邱队长告诉他:“老付,你们队有颜料吧?这玩意儿一时半会没地方买,我正愁找不着人借呢!幸好你来找我换了任务。” 付队长:“……” 晴天霹雳啊! 忘了画画还得有颜料!没颜料作什么画? 他一脸愁容地回到自己队大本营,找徐茵诉苦:“老邱太奸猾了!等我跟他换了任务才告诉我买不到颜料。这可怎么办!” “……” 徐茵很想皮一句:凉拌! 但看队长这么愁眉苦脸,还是不雪上加霜了。 想了想问道:“队长,宣传丰收的画,必须得画在纸上吗?” 付队长被她问得有点懵:“不画在纸上画哪里?衣服上?那也得有颜料才行啊!难不成用针线?” “您就告诉我,有没有这个要求?” 付队长仔细回忆后说:“那倒是没有。” “没有就行了!我有办法!” “……” 至于什么办法,徐茵说保密,付队长对此既欣慰又担忧。 欣慰的是,有徐茵这样一个聪明又肯担当的军师,好像任何麻烦事到她手上,都能轻轻松松化解、顺顺利利搞定。 担忧的是,宣传画没颜料,真能找到替代的方法?用什么来画?总不会是黄泥浆吧? 日子忙忙碌碌往前推进,终于来到一年当中最苦最累也是最令人亢奋的农忙时节。 六月农忙,较之九、十月份更苦。 在毒辣的日头下,不仅要抢收,还要抢种,跟老天爷竞跑。 从三月底到现在,远山垦荒队已经陆陆续续开出五百亩荒地。 这些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