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上女方家下聘这一天,徐茵将去年国庆节时盛瑜瑾送她的女士手表戴在了手上,和他手上的那只是一对情侣表,并且还穿上了自己扯布做的新衣裳。 徐芳看了眼红不已,跑去跟徐母抱怨:“娘,你看老四,手表、新衣裳肯定都是男方给的,还不如折成现金给咱家咧。” 徐母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可厂领导都不帮她,能有什么办法。 好在男方还提了一对大猪肘子和两条鲤鱼过来,摆酒吃席可用不了这么多。 去年老二结婚,她作为男方家攒了点肉票割了三斤肉都够了。 这两只猪肘加起来足有十斤重。与其给客人们霍霍,倒不如卖一只换钱,另一只割一半下来用盐抹一遍腌上。 鲤鱼也只用了一条,另一条养在水缸里,留着慢慢吃。 徐茵发现后,没当场戳破,不动声色地任徐母把猪肘和鲤鱼留了一份下来。 直到办完喜酒、送走宾客,她把酒席没用的猪肘和鲤鱼提上,挽着盛瑜瑾的手臂,夫妻双双准备回养殖场了。 徐母急得追出来:“老四,这些……你咋还提走啊?这不是亲家让咱给你办酒席的吗?” “娘,你放心,我不是提去盛家,我俩直接回养殖场。”徐茵佯装不知徐母那点小心思,笑着说,“还是娘想得周全,替我留了一份。养殖场同事请不出假,没法来家里喝喜酒,我准备回场里再办两桌。有娘替我省下的这些菜,足够请他们搓一顿了。” “……” 徐母整个人都石化了。 偷摸留下的鱼和肉,就这样便宜了老四? 徐茵才没管她难看的脸色,魔法打败魔法后,开心地跳上男人的自行车,两边车头分别挂着一只猪肘、一条鲤鱼,欢欢喜喜地回养殖场的小家了。 盛瑜瑾骑出好一会儿,才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对丈母娘不太好吧?” 徐茵搂着他腰的手,掐了一把他精瘦的腰间肉:“咋滴?你心疼啊?那你给她送回去?” “哪能呢!我媳妇高兴,我就高兴。丈母娘高不高兴,那不有老丈人么。” 徐茵捶了他一拳,也笑出了声。 她早就看出来了,对待徐母和那几个心眼子多过筛子的兄弟姐妹,吵架、冷战都没什么用,反而给了他们找领导诉苦、告状的理由。谁脸皮厚谁就赢。就该像今天这样,魔法打败魔法,欧耶! 婚后,徐茵就从单身宿舍搬去了办公楼东南角那间带院子的小平房,盛瑜瑾也从纺织总厂的单身宿舍搬了过来。 男人搬家,行头可真少啊。 见他一个铺盖卷就搞定了一切行李,一如她刚来养殖场的时候,莫名有些心疼。 把他提来的被褥展开来,拿到院子里晒太阳,晒得干燥蓬松了收起来。 往后,这单人床的被褥暂时用不上了,除非有了孩子,给孩子的小床铺。 “咚!” 从枕头里掉出一个小布包。 徐茵好奇地捡起来,开玩笑地问屋里归置家当的盛瑜瑾:“你攒了私房钱吗?” “私房钱?不可能!我都交给你了!” 盛瑜瑾说到这里,猛地想到啥,一个箭步从里屋窜出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徐茵打开小布包,看到里头眼熟的绣花手绢,以及手绢里包着的一对黄金耳钉。 “……” 她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对上他懊恼的眼神。 “那啥,媳妇儿,那会儿黄金不好卖,这么漂亮一对耳钉,又是奶奶留给你的,廉价卖了多可惜。” “那手帕呢?你不是说掉了吗?” “……咳,是掉了,这不掉我窝里来了嘛。” “……” 徐茵被他的厚脸皮逗笑了。 盛瑜瑾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 他走过去,低头啄了啄她的嘴角:“就这一次,以后任何事我都不瞒你。” 经过半年的收拾和布置,外头看着破旧、比不上楼房气派的小平房住起来很舒服。 院子一角搭了个葡萄架,另一角开了一畦菜地,角角落落种着一丛丛驱虫的花草。围墙上也盆栽了大葱、小葱、仙人掌。 进深很深的长条屋子,隔成三间,进门是一条狭长的过道,过道墙被她设计成了照片墙和工作栏。 照片墙上有她和盛瑜瑾的结婚照、有上台领劳模奖的合影; 工作栏挂了一张小黑板,记录着加班、调休的特殊时间。 左手边第一间是卧室,朝南不会那么阴暗潮湿;中间是客厅兼饭厅,靠后门是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