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殖场今年彻底出了一回风头。 出栏的猪，每一头都膘肥体壮、肥得流油，引得兄弟单位的领导都闻讯赶来观看第二批出栏猪，争相问总厂领导购买。 “老林，你们这不用说肯定完成任务了，余下还有得多，匀我们厂两头呗！” “老林，我们厂一头就够了。” “老林，……” 林厂长新官上任以来，还是头一次被兄弟单位的一二把手围着献殷勤，心里很是受用。 他打了几句官腔，最后一家卖了一头给他们。 饶是卖出去五头，依然够总厂、分厂上上下下职工年底发一波福利。 林厂长走之前，齐场长还塞了一只鸡给他：“厂长，这是我们职工自己凑钱养的，您回去吃着觉得好，明年给咱们场多拨点资金，咱再养一批鸡呗。” “怎么？鸡瘟的阴影消散了？又能养了？”林厂长打趣道。 “嗨！我现在搞懂鸡瘟的原因了，小徐告诉我的，说是这鸡呀，得放出去让它们多见见太阳，鸡舍要每天打扫、消毒。咱们以前哪懂这些，只要鸡屎没堆过鞋面，管它的呢……结果造成鸡瘟了。” 林厂长眉一挑：“哦？小徐还懂养鸡？” “我看她就没啥不会的。”齐场长哈哈笑道，“今年有几头猪得了病，还是她治好的呢。老六一个兽医，反过来要跟小徐学，你说搞笑不搞笑？不过小徐懂的是真多，不仅会给猪啊鸡啊治病，还懂得怎么喂能让它们多长肉不生病，有她在，养什么我都放心！” 林厂长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么说，她来养殖场来对了？” 二厂厂长跟他反映了好几次，说想把徐茵同志调回二厂去，原先厂办的岗位仍然给她留着，今年只进了两个新人。 “啥？二厂想把她调回去？不成不成！好不容易才干出点成绩，二厂的人是见不得小徐好是不是啊？” 齐场长得知这个消息，急得差点跳起来： “厂长，我今儿跟您透个底，小徐是我看好的接班人，她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去别的部门就是埋没她！” 林厂长听得哭笑不得。 好在他转正之前是分管养殖场的，对养殖场的感情不比齐场长少，自然比对二厂亲，好比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过继的，帮哪一方还用说嘛！ “行，那就留她在这儿继续发光发热。既然不怕鸡瘟了，明年我给你们场多拨点款，把鸡场扩建扩建，多养些鸡，明年厂部食堂，争取每个月都能吃上一顿鸡肉！” “没问题！” 齐场长在领导跟前拍胸脯表了态，然后去找徐茵商量了。 徐茵一听明年要扩建养鸡场，高兴都来不及，哪会不乐意，顺便问能不能多修个羊圈、养上几头奶羊。 奶牛不好得，奶羊还是能寻摸到的。 齐场长闻言不禁又头疼了：“……” 你是不是见不得咱场账面上有钱啊？ “场长，羊粪可是沤肥的好东西，肥力比猪粪还有效持久呢。养羊比养猪简单，白天让它们随便溜达自己吃草，晚上赶回羊圈，跟养鸡差不多。而且羊奶营养好，定期给职工食堂供应一点，有的多还能与副食品厂合作，生产点羊奶制品的吃食、点心啥的。逢年过节给职工的福利不就有了吗？省的采购部年年为福利的事东奔西走找货源。” 听她掰开了一分析，齐场长觉得有几分道理。 大厂职工多，逢年过节发什么福利，是采购部最头疼的事，发多了吧钱不够，发少了吧被其他大厂嘲笑。要是厂内部能自产自销，这不是给采购部省了事儿又省了钱吗？双赢的大好事儿啊！ 于是，齐场长又屁颠屁颠地跑去总厂找领导请示去了。 林厂长越听眼睛越亮，听完大手一挥：“养！” 有了总厂的拨款支持，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嫌场地不够大？没事儿，咱有钱，扩建！ 嫌工人太少管不过来，没事儿，咱有钱！扩招！ 就这样，新的一年到来之际，养殖场不仅往外扩了一圈，还增添了一批年富力壮的工人，连带着职工宿舍也进行了翻新改造。 如今，沼气池发的电和气，通到了场里各个角落。 生活在养殖场的职工，不需要花钱就能二十四小时用上电，不需要捡柴火就能随时生火做饭，甚至还被徐茵捣鼓出了个沼气供热的淋浴房，寒冬腊月都能洗上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沼气热水房算是养殖场给场里职工的一个冬季福利，外来人员要是想来洗澡，那得掏钱。 齐场长以为花钱来洗的人不会很多，意思意思收个五分钱得了。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