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是滋味的还有徐母。 她百般不解:那张嘴经常惹事儿的老四,来了养殖场以后,怎么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爱啊? 听领导们的意思,似乎还要给老四颁个先进奖?那不是老二一直想要争取的吗?好像评上了先进,往后分福利房什么的,能优先挑选。 想到这里,跟着徐茵回宿舍拿东西的徐母忍不住问:“老四,这个先进是怎么回事?能让吗?” “……” 徐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个人先进,表现优异才有资格评选,你想让我让给谁?二哥吗?就他上个班还要迟到早退的懒惰样,就算我乐意让,你说领导会同意吗?就算领导同意,你说全厂职工会怎么看二哥?懒汉都能当选先进了,这先进还有含金量吗?依我说,再等等吧,哪天厂里评选最懒职工,我一定推荐他!” 徐母:“……” 确认了:这张嘴没变!还是那么的牙尖嘴利,只不过尽跟家里人利了。 心里顿时像堵着一团棉絮,吞不下,又发泄不出来。 徐茵说完没再理徐母,已经看到她家勤快的小瑾同志了——卷着裤腿、捋高袖子,踩在木凳上正给她宿舍的天窗擦玻璃。 “上个礼拜你不是刚擦过吗?怎么又擦?” 盛瑜瑾听到对象含笑的嗓音,唰地扭头:“这么快就评好了?领导们都走了?我以为还要不少时间才好,闲着也闲着,就找点事做。呀!” 他认出徐母,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伯、伯母来啦?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了,我们这就走。”徐茵上前把水桶、抹布收起来,催他去洗把脸,“李师傅送我们去调度站,他在门口等我们,你把自行车推上,放货车厢,咱们一块儿搭李师傅的车去。” 盛瑜瑾反应过来:“你今天就回家?” 心里突然有些失落,明明约好和他一块儿去市里玩、然后去他爷奶家吃饭、住宿的。 徐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要不,你一起去?” 盛瑜瑾黯淡的眼神倏地放出光彩:“可以吗?” 徐茵:“……” 这家伙还真是着急见家长啊! 笑叹了口气:“你愿意就行。”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 盛瑜瑾这个毛脚女婿就跟着徐茵上门见家长了。 一路上,徐母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今天白跑了一趟,领导们竟然不给她做主,反而很器重老四。 这让徐母郁闷的心情稍微有那么一丝丝舒坦。 尽管她更器重两个儿子,但女儿怎么说也是她肚皮里出来的,被领导表扬,她当娘的脸上也有光。 可惜先进个人怎么就不能让呢?要是能让给老二该多好啊。 还有,老四的婚事她要是能做主就好了,这时候就能试探地问问男方家给多少彩礼,接下来该给老五攒点老婆本了…… 徐茵一路上悄声叮咛男朋友:“除了我爹,其他人和你说什么都别应,应了你的荷包就出血了。” 盛瑜瑾握着她的手,指尖挠了挠她的手掌心以示安抚:“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这个定论还是别下得太早。” “……” …… 到徐家时,天已经黑了。 徐爱国看着家里的冷锅冷灶,黑着脸问徐芳:“老三你说啥?你娘去找总厂领导反应老四的问题了?老四什么问题?她去反应个什么鬼?这人怎么那么轴啊!跟她说过几百遍了,老四给家里做得够多了,她还想怎么样?” 徐芳撇撇嘴:“什么够多了?爹,你怎么总是帮老四说话?她除了拿出一百块,别的帮家里什么了?” “一百块就是帮了家里大忙!” “一百块一百块!”徐芳腾地站起来,“不就一百块吗?值当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嘴边说?她拿了一百块出来,工资不上交了,结婚也不让家里讨彩礼了,她哪有亏啊!我看她是赚死了!” “你觉得这样赚,那你也拿一百块回来。”徐父也光火了,“我保证不管你的婚事。你搬出去住,家里也不用你上交工资。” “……” 徐芳一下没了声音。 她要是有地方住,早就搬出去了。 可是二厂的职工用房很紧张,优先拨给双职工做婚房,单身职工就一间四十人的大通铺,而且铺位早就满了,临时上哪儿找住的地方去? 依她说,最好就是早点结婚,那就不用上交工资了。 但她拿不出一百块,婚事由不得她做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