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办出来,田大姐陪她到财务科预支了半个月的饭票。 养殖场的中饭是免费吃的,饭票就是领饭凭据。早晚餐可以自己做也可以用粮票买。 “你自己会做饭吗?不会就去食堂吃。”田大姐给她指了指食堂的方向,“会的话找个时间让男同胞帮你把灶台修修,自己开伙比食堂买着吃多少省点开销。但锅得你自己想办法。” 这年头锅可不好买。 徐茵点点头:“先吃食堂吧,回头我看看能不能弄到锅。” 她昨天下午没事干,把积灰的厨房、臭气熏天的茅厕也给收拾出来了。 人活着,离不开吃喝拉撒。是以,厨房、茅厕不能少。 茅厕打扫干净、喷喷除臭剂就能用,就是露天茅厕有一点不好——不仅臭、还漏风,现在天热还好点儿,天冷下来有点遭罪。 她记得六十年代国家应该在推广沼气技术了,找个时机探探场长的口风,若上头确实有这个想法,大不了她把这个活揽下来,辛苦是辛苦,但怎么都比露天粪坑强。 不过这事急不来。 当务之急是先把厨房拾掇好,民以食为天嘛。 确如田大姐说的,厨房暂时没法用——灶台塌了、烟囱被鸟雀筑窝了,得找个时间修一修、通一通才行。 不过这个她会,抽个时间自己慢慢搞,就不麻烦别人了。 田大姐还要掐点去门口接泔水桶,对徐茵说: “你沿着这条路笔直走到底就是猪场,你找吴亚芬,她是管猪场的。我得去门口接泔水,就不陪你去了。” 提到泔水,徐茵忍不住说:“田大姐,泔水直接喂猪不好吧?天气热了,隔夜泔水我看好些都馊了,猪吃了不会生病吗?” “会吗?”田大姐一脸疑惑,“猪又不是人,吃点馊泔水也会得病?哎呀我得走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反正你养的是猪崽,还不用喂它们泔水……” 田大姐急乎乎地走了。 徐茵沿着这条路找到养猪场。 “你就是小徐吧?我听老田说咱们猪场来了个标致的女同志,我还以为她在说笑了,没想到是真的。” 管猪场的吴亚芬,笑着寒暄了几句,就和她说起猪场的活计: “猪场的活很辛苦,需要每天割猪草、煮猪食、喂给猪吃……你负责的是最里头两间猪圈,共二十头猪崽……” 徐茵认真记下她说的,然后找到自己负责的猪圈,去看划给自己负责的猪群,往后这就是咱的工作伙伴了呀! 结果一看,差点把隔夜的烤红薯吐出来。 猪圈里积着厚厚一层污垢,不知是掉出来的猪食、还是没铲干净的猪粪、又或者是猪身上的皮泥…… 总之臭气熏天、不捏住鼻子根本无法呼吸,哦,捏住了也呼吸不了…… 难怪田大姐会那么说,这样的工作环境谁受得了啊? 徐茵忍着反胃,戴上口罩、卷起袖子,决定今天的任务就是清扫猪圈。 本来还想试试把泔水煮开过滤掉骨头、鱼刺等异物后,再和猪草一起煮,看猪会不会喜欢。 现在嘛,还是先把猪群的生活环境、她的工作环境搞干净。 其他的先放一放。 徐茵埋头干了起来,先把对面的小猪圈清扫干净,然后挨只给它们冲了个澡,洗白白后关进对面的小猪圈,再来打扫这间味道最重、也最脏的大猪圈。 三天后,青砖地面露出了它原来的颜色、食槽水槽也分得清哪个是哪个,阳光照进冲洗干净的木窗栏,顺便带进一室清新的空气,二十头洗白白后不再散发着寻人臭味的猪崽挨挨挤挤躺在墙角干燥的稻草毡子上睡觉,舒坦得肚皮朝天。 徐茵捶了捶后腰,满意地表示:没白忙活! 归她负责的这二十头猪,是今年四月刚出生的猪崽,满打满算才两个月,上个月断奶了,被抱离母猪身边,集中养在一起。 别看猪崽小小一只,相比成年猪好管,但要照看好,也很繁琐很累。因为生长期的猪崽崽,得少量多次地喂,一天起码得喂上六七顿,总之不能饿着它们。 如果她没有神力,大概撑不过三天,太累了! 上午三顿、下午三顿、晚上睡前还得再上一顿夜宵。 “……” 猪吃得比人饱、过得比人好系列! 负责隔壁猪圈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娘,她看徐茵这个新同事来了以后,一天忙到晚,光井水就进进出出提了不下上百桶,有时候还错过饭点,诧异道:“小徐,你在忙啥呀?不就是喂几顿猪食嘛,看你忙的……” 徐茵同样很诧异:“大娘,您负责的也是猪崽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