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逃荒时从李家背出来的被褥,抱出来翻晒。 说起来,棉花似乎也适合松散、透气性好的沙壤地栽种。 不如开春种两亩棉花?明年过年就能让二郎、三妹盖上新棉被了。 徐茵这么想着,把棉花栽种计划,列在了小本本上。 入秋以后,雨水多起来。 好在村里的壮劳力天天搁后山烧砖瓦,积攒的砖瓦足够给大伙儿换砖瓦房了。等家家户户都住上砖瓦房,就不怕下大雨了。 于是一部分后生继续烧窑,其他人开始“嘿吼嘿”、“嘿吼嘿”地喊着劳动号子,开始盖砖瓦房。 希望村第一间自住瓦房是给徐茵盖的。 照着她提供的图纸,盖了三间半,两间卧室,一间厅堂兼厨房,半间卫生间。 为此,徐茵兑了张实用环保的沼气池图纸出来。 大伙儿有看没懂,但反正照着砌就对了! “茵茵。”徐茵正给刚竣工的新家做大扫除,翠兰过来找她了,“我家也想盖你家这种房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徐茵说,“图纸我交给石峰了,你去找他好了,他有经验,知道怎么盖。” 等翠兰走后,二郎笑嘻嘻地对她说:“大嫂,峰哥喜欢翠兰姐呢!翠兰姐也瞧出来了,这不害羞,不敢找峰哥,才来找你的。结果……嘿嘿嘿!峰哥想必很高兴……” “……” 这么说,她不知不觉干了把媒人的活? 话说回来—— “李元荣,你过完年好歹八岁了,搁城里那些书香世家的娃,八岁都要下场试考了,你怎么还这么八卦?” 二郎吐吐舌跑了,边跑边说:“我不是城里的娃,我是希望村的娃!” 徐茵气笑了:“明天就给你请个夫子回来!” 她说到做到! 第二天,她换回男装,出门还是男子装束更方便。 而后带着俩崽子,去了趟隔壁镇的集市。 不是不想去县城找夫子,而是从荒地到县城,马车都得跑半天,何况还没马车,靠两条腿走的话,没摸到城门,没准城里头就宵禁了。 药材铺老板还认得她,听她说想给弟弟找个夫子,捋着胡子说:“后街巷弄里的文秀才,家里有人生病,昨儿来买药还赊账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在收学生。” “多谢掌柜!” 药材铺出来,徐茵按着掌柜提供的地址,直奔这户人家。 确实有人生病,隔着院门都闻到了浓郁的中药味。 来开门的胡子拉碴、形容憔悴的清瘦男子,正是掌柜说的文秀才。 听徐茵表明来意,他点了点头:“学生收的,但束脩不能赊账,也不要粮食、菜蔬抵扣。” “这个没问题。”徐茵直接拿了锭银子给他,在他惊讶的眼神中,笑笑说,“含了二郎的食宿费。” 另外,她问文秀才:“不知秀才娘子喝的药需用到哪些药材?” 何家三兄弟送来的药材,她没敢全装系统仓库去,留了不少在外面。二郎、三妹都知道的。要是帮得上忙,她倒是不介意送一些给对方。 文秀才眼神黯然:“大夫说是小产遗留的产后风,前前后后喝了半个月汤药了,还不见好。” “产后风?” 这名词徐茵还是头一次听说。 她意识翻了翻《景岳全书》,找到一篇“产后三禁”,其中提到的某个症状,貌似和感冒有点相似,治疗用的是小柴胡。秀才娘子会不会是小产后身子弱,患了风寒? “可有什么明显症状?” 秀才一一说了,徐茵对照后,觉得与产后三禁篇提到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或许小柴胡可以试试。 想了想便说:“大夫开的药,既然吃了半个月没好转,说明不对症,不如别吃了,我这儿有帖适合她症状的药,没什么副作用,您可以试试,有效果的话,明天我送二郎正式来拜师的时候,再捎些药材给您。” 她给他煮了碗小柴胡颗粒。 等秀才娘子喝了药睡下后,就告辞出来了。 二郎疑惑地看她:“大嫂,你啥时带草药出门了?” “大嫂一直有带啊。”徐茵转移他俩的注意力,“看!有糖葫芦,想不想吃?” 三妹点头如捣蒜:“想!” 二郎摇摇头:“我以后是读书郎了,不吃小孩才吃的东西。” 徐茵忍着笑说:“明天才正式拜夫子呢,要不来一根?” “那好吧!我要那根最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