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雷部三十六将同样震惊莫名的,还有两处。
一处,是解阳山外一块巨石之下的岩穴中。
毗蓝婆菩萨看着地上七张干瘪的蜘蛛皮囊,脸上怒意满满,遍布的褶皱愈发明显。
“尔等好胆,连本座也敢欺骗?!”
许久后,毗蓝婆怒喝一声,然后把袖一展,千万根金针倏地射出,瞬间将七具皮囊戳成飞灰。
另一处,破儿洞内的乌巢禅师和如意真仙也正看着地上那张干瘪的猪皮,良久无语。
乌巢禅时是真的无话可说,而如意真仙却是无话敢说。
“这猪头,本事渐长啊。”
看着那具猪皮好一会儿,乌巢禅师自嘲一笑。
缓缓举起右掌,掌心倏地燃起一蓬金色火焰。
然后把掌一挥,火焰落到那具猪皮上,瞬间燃成一堆灰烬。
整个洞内,飘起一股焦糊的肉香,久久不散。
直到那肉香变淡,如意真仙才斗着胆子小声问道:“师尊,那厮连照妖镜都照不出来么?”
乌巢禅师闻言,思忖片刻,才不置可否地道:“老师说的不错,那厮古怪甚多,怕是真有脱离掌控的意思啊。”
如意真仙见他答非所问,只得闭口,不敢再问。
乌巢禅师也不理如意真仙,径直起身,走出洞外。
看着那茫茫解阳山,突然面色一凝,冷冷道:“既然你有这瞒天过海的本事,本座倒想试试,你能不能从这六丁神火中逃脱。”
言罢,将掌一挥。
掌心那蓬火焰瞬间飞出,越飞越远,越远越大。
直至飞到解阳山山顶,已有千丈方圆,突然爆射开来,化作千万颗流火,遍洒整个解阳山。
霎时,绵延千里的解阳山燃起熊熊火焰。
火焰所过之处,一切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尽皆化为虚无。
松软的泥土烧得硬如砖石,坚硬的石头却烧成了飞灰。
至于河流,火焰掠过,一片干涸。
而许多涌来想要趁乱捡些便宜的各路牛鬼蛇神,藏在山间,被烧伤烧死者不计其数。
本是郁郁葱葱的解阳山,今日之后,将成一片白地。
雷部三十六天将本在大山之中,看到天降流火,知道另有大能施威,哪敢还在山中逗留?
纷纷收起法器,解了阵势,极不甘心地腾空而起。
王灵官四处望了望,面上凝重非常,率着众将径往九霄之上飞去。
此间事,牵扯太多,单单他们雷部,已无法解决。
看着雷部三十六天将离去,而解阳山陷入一片火海,远处的观音三众,皱了皱眉,也纵云而去。
看来,那猪头当不在此地。
这些大佬一走,隐在暗处的各路牛鬼蛇神,也都悄悄离去。
本是想来趁着大乱分杯羹,看这情势,能够活着出去已是侥幸。
大火不断,一直烧了三天三夜,烧得解阳山再无物可烧,终于一点点熄灭。
藏身破儿洞的乌巢禅师看着解阳山光秃秃焦黑一片,仍不见朱刚烈几众的踪迹,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了差池?
那十步禅的神通,是不是已被这猪头识出破绽?
带着满腹疑惑和满满的不甘,乌巢禅视解了破儿洞周遭的结界。
然后,化为一道清烟,径往西方飘去。
他要去问问,那金光大阵的主人,为何连西梁女国境,也开始踏足。
看着乌巢禅师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意真仙长长舒了口气。
一屁股坐在落胎泉旁,连掬几捧清泉,咕咚咕咚饮下。
解了渴,又抬袖揩了揩额头汗水,这才盘膝坐在刚刚乌巢禅师坐着的地方,闭目潜心修炼。
闭了眼睛的他自然无法发现,被他扰了平静的泉水水面,一直微微荡漾,久久没有恢复平静。
谁也不知,本该无任何生命的落胎泉里,在视线难及的泉眼深处,正有九条小鱼使劲摆动尾巴,一直向最深处游去。
这几众,自然便是朱刚烈和高翠兰、薛赤珠等女变化而成。
初时,他们一直变作麻雀停留枝头,直到照妖镜照来,才扑腾着翅膀飞起。
飞了几下,一则照妖镜威力甚大,让他们瞬间骨软筋麻,二则,也是他们根本无意逃跑,这才直直坠落溪面,显出了原形。
直到那一众天将围拢过来,收了照妖镜,他们却又施展出金蝉脱壳的神通,化为九滴清水,汇入溪流之中,徒留九具躯壳在水面。
这神通,本是当时薛回春的两个童子小喜、小福运用过,但却是七只蜘蛛精所授。
朱刚烈与她们七众日夜搓练,彼此的神通都一清二楚,施展起来也无甚困难。
化为水滴,汇入溪流之后,他们一路向北流去,流经一座洞穴前。
好巧不巧,朱刚烈不经意一扫眼,竟发现那洞穴前赫然站着如意真仙。
如意真仙在那,那洞自然便是破儿洞。
破儿洞旁边,自然便该有落胎泉。
想起蝎子精谢无情临别之言,朱刚烈心念一动,带着另外八滴水滴,一点点渗进了河岸土壤。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