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发誓他从来没有那么慌过,往日活泼的小阵平就那么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地躺在他面前,任凭他怎么喊也没有反应。
就算旁边有护士安慰他马上就到医院了,而且松田因为做了紧急处理,失血量还不算很多,他依旧慌得有些六神无主。他只是一遍又一遍跟医生们重复说着松田的血型,希望能让小阵平得到最快的输血。
那种恐惧感究竟来自于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即便他其实也很清楚松田的伤势不至于伤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后来,他趴在松田床边,看着松田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时,他的思绪也终于平静下来。
他总算是想明白了,那是自己心中深深的无助感——小阵平就那样躺在他面前,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另外四人在此期间都默契地没有说一句话,一直等到萩原收拾好心情。
“说起来,还要多谢小诸伏当时的远程救援。”良久,萩原的脸上终于又浮现出一丝笑意,朝诸伏感谢道。
“我发现的还是有点慢了。”诸伏的话语带了几分歉意。
“Hiro已经帮了大忙了,幸好班长赶来的也及时,”降谷在一旁安慰道,“倒是我什么也没能帮上忙,抱歉。”
“小降谷终归是有别的任务嘛。”萩原朝他眨眨眼,方才病房里低沉的气氛也逐渐回温。
“对了,我有点好奇那名犯人现在怎么样了?”诸伏顺便把降谷的事迹也说出来了,“反正那名被劫走的犯人在组织里被zero整的可是很惨。”
“哪有那么夸张。”降谷讪讪笑了两下,但他确实也很好奇萩原会怎么对待那名犯人。
萩原虽然人缘一向很好,但很少会和谁特别亲近,所以,他能保持如此广泛交际的原因之一,便是惯会抓住人心。对于这种伤害了松田的犯人,降谷觉得那人的下场不一定比在组织里的那位好过。
“那个混蛋啊,”萩原很少会说这么不文明的词,语气也十分冰冷,“还活着。”
因此,这句话刚一说出口,也让伊达和松田稍微震惊了片刻。
“放心好啦,毕竟是在审讯室里,我又不可能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萩原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
其实,要不是那天松田受伤,他心急跟着去了医院,他大概在搜查一课来把犯人带走之前,多少要让对方再尝一点皮肉之苦——因为犯人有逃逸的意图,他武力制止,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可惜等他安顿完松田那边,人早就被搜查一课收押走了。他只好找到鬼冢,以爆处特别协助的身份,才征得了在审讯室单独审问犯人一个小时的机会。
他一进去就开始观察犯人的每一个表情,分析犯人的每一个动作,以及适时地破坏一下犯人的心理防线。到第三十七分钟的时候,犯人突然开始泪流满面地忏悔;第五十二分钟的时候,萩原走出审讯室,告诉鬼冢,犯人会交代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还有八分钟,你就这么浪费掉吗?”鬼冢看了一眼表,她记得萩原一开始是想单独审问两个小时来着。
“已经够了,”萩原往审讯室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医院看趟小阵平。”
晚上,鬼冢发来消息告诉他,这名犯人的心理不太正常,算是愉悦犯;而且,视生命如草芥。搜查一课的人用了很多手段,也没能从对方嘴里撬出来更多的信息。
她很好奇,萩原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能让犯人像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萩原只是回了一个【弄巧成拙】。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从对方的嘴里问出些什么东西,只是单纯地想让犯人的心理防线崩溃,受点精神折磨罢了。
至于这家伙是个愉悦犯这种事情,倒是更合萩原的心意了。如果太容易就击破犯人的心理防线,他还会觉得无趣呢。
“萩原。”降谷突然喊了他一声。
“嗯?”
“你要是需要的话,公安的审讯室随时都可以用,”降谷语出惊人,“包括犯人——还没有公安要不过来的。”
除了诸伏以外,另外三人即便没有那么清楚公安审讯室内的东西,但同在警察体制内,多少都还是听过一些风声的。
“好啊,”没想到萩原竟欣然同意,“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联系小降谷的。”
“我和zero就不在这里久留了。”诸伏刚刚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看了一下手机,给降谷递了眼神过去。
“希望下次见面不要还是在医院了啊。”伊达看着这四个时刻在生死边缘行走的同期,不禁叮嘱道。
“嗯,你们也是,多保重。”降谷撂下一句道别的话后,就和诸伏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没想到还是这么匆忙的会面啊。”松田伸了个懒腰,躺回床上。
萩原给他盖好被子,坐到一旁:“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