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海市公安局。
时洲将携带来的录像视频交给了对面的男人,“蔺队,这是我发时利随身备机记录下来的画面。”
“我爱人后续处理的时候将落水手机和衣物放在一边了, 好在录像视频并没有损坏。”
“我让人调整了画面亮度, 你,能不能作为指控李达故意杀人未遂的证据?”
刑警队长接过时洲递来的手机,点开屏幕的一段长达五钟的视频。
即便调亮了光线, 但处在黑暗中的画面同样模糊,只能隐约清小通道尽头的甲板栏杆。
不半钟, 画面视线一转, 然后剧烈晃动起来。
隐约可以听见手脚挣扎的轻微动静,随之来的是时洲被捂住口鼻的呜咽声, 以及李达在挪动中的威胁声——
“时先生,别怪我心狠, 谁让你放好日子不过,非得帮别人挑我老板的刺啊。”
“当年没能直接弄死你算你命大, 这你好好去吧。”
再然后,镜头随无力挣扎的时洲晃动坠摔进了海里。
时洲眸底泛起微光,点名,“蔺队, 两四十五秒左右的位置, 也是我被他翻摔下栏杆的那一瞬间, 镜头拍到过李达的正脸。”
蔺丰听见这话, 倒去格了两眼,这才交代手底下的人复制视频去鉴真伪,这是他们办案的必要流程。
时洲坦然笑了笑。
船缺少监控录像,又不能让李达逃脱罪责,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这是系统花了一个晚才构建好的录像画面,时洲的双眼是最好的、最真实的镜头记录。
只是为了更加『逼』真,系统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了画面视角,毕竟时洲口中的‘手机’是偷『摸』『摸』藏进口袋录像的,视角自然需要微妙变动。
作为坠海一的受害者,蔺丰让时洲详细复述了一遍当晚的情经过,又追问了个细节点。
直到手底下的人将拷贝完视频的手机送了来,蔺丰才意有指,“时先生,我其实挺好奇的,你怎么会料到嫌疑人有可能对你动手、提前录像?”
时洲猜到蔺丰少不了这一问,干脆将两年前《骨鉴》剧组的故重述一遍。
“这段时间,我和我爱人私下一直在偷偷调查,可能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时洲点到为止,默默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差不多也该到了。
思绪微妙的瞬间,一个身穿制服的干练女警敲门走了进来,靠近蔺丰的耳边低声说,“蔺队,刚刚接到了报案,对方声称是《骨鉴》剧组的总制片人、工作人员和受害者家属。”
“他们现在高度怀疑,当年剧组车祸是人为谋害。”
因为报案人提到了‘时洲’的名字,以女警才会在得知情的第一时间前来找人。
时洲对了蔺丰投来的视线,早已知情的他依旧镇,“蔺队,麻烦你们了,一要好好查查李达这个人。”
…
半小时后。
时洲捧一杯温过的杏仁『露』靠在车位,完全没了面对蔺丰时的精神,蔫了吧唧,困得仿佛下一面能原打瞌睡。
盛言闻瞧见他的可爱模样,伸手让他往自己的肩膀靠,“怎么困成这样?”
时洲勉强喝了一口杏仁『露』提神,暗戳戳没好气,“你说呢?昨晚后面都说了不要了……”
盛言闻眉梢微挑,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理亏,“我开始也说了不闹,是你没轻没重一个劲撩拨。”
时洲偏头咬了一下盛言闻的喉结,“你吃饱了还怪我?”
盛言闻低头去追问他的唇,“怪我。”
车窗外的敲门声响起,透过玻璃膜,两人清了外面的来人。
时洲打起精神,开门走了去,“靳哥、宋老师。”
来人是盛言闻的合伙人靳松,以及《骨鉴》剧组当年的总制片人,宋明江。
自从坠海发后,节目组和舆论控制的工作都交给了笛安,靳松一直代替盛言闻在警局和来沟通折腾。
至于宋明江是盛言闻昨天下午主动联系的,现在李达被拘留,有些情正是彻查的好时候。
“宋老师,好久不见。”时洲主动招呼,“辛苦你联系那些家属特意跑一趟了。”
“欸,不客气,言闻联系我说到车祸这可能另有蹊跷,我当场吓了一跳。”宋明江叹了口气,“料理清楚后去联系了陈、林两家人。”
他口中的陈、林两家人,是当初在车祸中丧生的受害者的家属。
当初剧组后安抚赔偿工作很到位,特别是宋明江本人,一直愧疚在心的他逢年过节会亲自登门拜访。
两家都是明理的,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这剧组的怨言自然少了。
昨晚突然说车祸可能是人为的蓄意谋划,这哪里能忍?伤痛算不再提,但毕竟那是至亲的命!
于是立刻表示愿意和宋明江一起报案、求警方重新调查。
“改日有机会,还请宋老师帮忙组个局。”时洲想起这部剧,也有些遗憾,“无论是陈、林两家人,还是剧组其他老师,我都应该再见见。”
盛言闻没说话,只是默默揽住时洲的肩膀以作安慰。
当年《骨鉴》拍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