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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2 / 3)

人,厌憎自己尚存人世,入世成圣,厌世而终,从生至死,始终一人。

纪九天生性恶,生而尊贵,伴福运而生,与脚下红线有三世情缘。

第一世,男动心,女爱权,男死,女悟情而终。

第二世,女动心,男知前世,不敢爱,怕得罪天,女死,男随。

第三世,男知两世,生生解开红线。

你若问朕,男为何解开红线,斩断三世情,朕不敢言,朕怕得罪天……”

顾成瑞自暗处走出,一身龙袍,走上城楼,向‘天'撩袍下跪:“成瑞,拜见天师天尊。”

容歌满面是泪,看向危长瀛。

危长瀛低眸看她,一双暗红的眸,转变成了无眼白的黑,眸底的疯狂偏执,如魔如阎罗。

宴犰躲在暗处,在他低眸的瞬间,袖中银针一如漫天银线,向他周身射去。长身而跪的顾成瑞,与站起身的纪芫,一近一远,一起向他挥掌。

容歌在他抬掌抵抗的刹那,一个腾挪向烽火台飞身而去。

重伤的顾成邺,艰难起了身,加入阵营,向危长瀛挥掌而去。

安之意持剑抵挡着几人攻势。

明为恩见容歌飞身而来,忙飞身持剑抵挡,却被容歌一脚踹在了脸上,又被她一掌拍在心口,喷出一口血,坠在地面再难起身。

容歌落在烽火台,颤抖着手,解开卫东篱身上绳索:“先生,容儿带你走,咱们再不入世了。”

卫东篱将她推开,不看她一眼,下了烽火台,疾步向城楼赶去。

容歌跟在他身后,又怒又愤地问:“他要杀了你,你为何还要去寻他?!”

城楼之上,雨落如银线,几人手持兵刃将危长瀛围困其中,他一身战五人,不落下风。

卫东篱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容歌,冷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容儿,为师两世以来视你为女,从未对你生过男女之情。”

容歌向他迈进一步,悲伤执拗地望着他:“卫东篱,你可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卫东篱披着白氅,毫光温润地蓬松毛领,映衬着黑得清透的眸子,无情的深邃。

他看着她悲伤执拗地眸,一字一顿地道:“容儿你听清了,为师爱世间万物,唯独,不爱你。”

容歌耳畔忽来一阵嗡鸣,心底有什么,似在龟裂,仅是一瞬,碎成了粉尘。

后知后觉的痛,兜头罩来。

她蓦地后退一步,胸腔一阵血气翻涌。

暗红的血,自她紧闭的唇畔溢出。

她初初觉出痛,便痛到极致,痛到麻木。

那颗心被撕碎,仅余一个乌漆漆的黑洞,黑洞流淌着她的血,那血万千红线,藏着她两世情。

她觉过了许久,久到天地再无万物,仅她一人,被抛弃在混沌之中。

他曾伴温暖而来,应下她见生死方离,却抛弃了她。

混沌的天,本该有月,月坠了,光灭了,她的深渊绳索断了。

她眸底渐坠下血泪,哑声问:“是因我欠他一身血肉,对吗?”

卫东篱唇无血色,看着她面上血泪滴坠,眸深邃得可怕。

闭眼,颔首。

容歌挪开了步。

他便疾步逃离。

她慢慢地转过身,看向他头也不回的背影,缓缓地抬起了手中匕首,泛着冷芒的匕首,剑锋之上尚带着危长瀛的心头血,她解开披氅,将他的血,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

披氅自她手中坠落,她一身红衣,立在夜空雨幕下。

她与危长瀛从来清清白白,可先生定说,她欠了危长瀛一身血肉。她从不记得自己欠过危长瀛血肉,先生不会骗她,她定欠了危长瀛什么,才会两世被他压在掌下不可翻身。

城楼之上,五人落了下风,危长瀛的天魔功见血而涨。

拂衣、云晓带着天雍教顶尖高手,向他劈砍而去。

雨骤大,风起,黑云压城,雷鸣电闪,一如天塌。

一只穿云箭,在天际炸开,麒麟兽一瞬燃亮天际。

容歌一身红衣,走至烽火台,立在烽火台之上,满面是血,满面是泪,向城楼之上扬声喊:“危静若,纪九一生作恶多端,欠尽天下人,唯独不愿欠你。”

她手持匕首划开手腕,立在雷鸣电闪的夜空之下,天地似被她血染亮,她释然笑着,带着向死而生的艳。

“你说过,我的血是你的,肉是你的,现在我把它们还给你,上穷碧落下黄泉,纪九与你永生永世不见……”

她另一手生生削去了臂上肉。

大雨滂沱,雷鸣电闪中,陆续坠落的血肉伴随大雨落了地。

被众人围困的危长瀛向她看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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