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温泽这副模样,青面鬼就不禁打了个冷噤,惹不起惹不起,这家伙惹不起,还是不要搭理为好,不然受伤的就是自己。
青面鬼这样安慰着自己,企图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
“诶,你总是拿着这面镜子,不累么?”温泽看着青面鬼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逐渐放肆起来。
他径直夺过青面鬼手里的铜镜,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嘟囔道:“这镜子没什么奇怪的啊,刚刚那招你是咋用的?”
这下,青面鬼沉不住气了,也顾不上什么惹得起惹不起二话不说就一把夺过温泽手里的镜子,嘴里还嘟囔着:“哎呀妈呀,这玩意儿可碰不得。”
温泽挑了挑眉,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原来你会说话。”
青面鬼撇撇嘴,颇有些不满:“你是哪家的小娃娃,不知道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么?”
温泽懒洋洋往旁边的围栏上一靠,笑着反问道:“那你又是哪的鬼?不会说官话么?”
青面鬼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镜面,一双乌青的眼四处张望了一下,最终压下声,低语道:“俺是蜀地的,你嘞?”
温泽撇撇嘴:“不老实,听你这口音倒像是岭南的。”
青面鬼一听,急了,连忙解释道:“没骗你,俺真的是蜀地的。”
“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你手里这面镜子倒是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能影响人的心境?”
听罢,青面鬼兀自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这是四山镜,此物乃天帝下凡游历所遗留之物,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因为青面鬼是蜀地的,蜀地人说话的语速特别快,腔调与别处又有很大的不同,而他的官话说的又不是特别溜,导致温泽听的云里雾里。
温泽偏了偏脑袋,哭笑不得:“是山镜?”
青面鬼又极为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四山镜。”
“四三镜?”
“……”青面鬼顿了顿,思索了半天,这才用十分蹩脚的官话道,“是四山镜,天帝的宝物,只因当初我犯了天条被贬下凡尘成了鬼,这才落的如此境地。”
“此物乃子母双镜,取自昆仑山上的灵石,能映射人的心境,乃极凶之物,还是少触碰为好。”青面鬼说着拍了拍温泽不安分的手,低声呵斥道。
“既然是子母双镜,那你手里的这面镜子是……”温泽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脸上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青面鬼就急忙打断,道:“你还是赶紧走吧,远离莲花镇,这地方现在诡异的很,待久了就永远出不去了。”
说着,青面鬼还兀自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方才,我本是好心想救你离开,谁知弄巧成拙,不曾想,生境变凶境,实在非我本意。”
此话一出,原本还靠在围栏上一脸笑意的少年忽的敛起脸上的笑意,眼眸里多了一抹凌厉。再看去,楼梯口忽然多了一抹身影,那是褚非晚。
温泽背过身,朝青面鬼摆摆手:“多谢提醒,再会。”
青面鬼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还再会,如果不是因为它被困在这儿一身神通无法施展早就逃离这面镜子了。如今倒好,又多了个伴儿。
刚走出修容阁就看见修容成功的褚非晚,她俨然换了一副模样。先前那臃肿的身材早已消失不见,如今,她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足以迷倒众生。
可温泽蹙了蹙眉,因为褚非晚的后脑勺上明显多了一只蝶奴,看样子,那只蝶奴还没有完全融入朱颜的脑子里,待完全融合后其脖颈处就会出现一道蝶印。
届时,便会同早上那个男人一样,如行尸走肉一般,乖乖地听神婆的调遣。
“姑娘,”
端坐在屋顶上的温泽一愣,再望去,只见官淮尘从已经站在了修容阁前,轻声笑道:“在下见姑娘面色苍白,似是体虚,可否容在下替姑娘把把脉?”
褚非晚啊了一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盯着官淮尘出了神,直到官淮尘一甩袖袍,一枚银针飞出,她这才回过神来,便在此时,官淮尘的手指间俨然多了只湖蓝色的蝶奴。
“在下已经替姑娘看过了,回去好生歇息便是,最近就不要出门了。”官淮尘淡淡的说道,又默不作声地把那只蝶奴塞进随身携带的乾坤袋里,然后抬眸,静静地瞅着在屋顶上看戏的温泽。
“……”正在屋顶上看戏的温泽忽然觉得气氛有点古怪,这下面的姑娘怎么都怒目圆视地盯着他?就连褚非晚都是一脸懵逼。
然而,没过一会儿,人群就炸开了:
“这个丑八怪不是跟褚小姐一起进去的么,怎么褚小姐变好看了他反而还变丑了?”
“害,指不定是他长的太丑了,神婆都没有办法,啧啧啧。”
“可不是么,我要是他啊就赶紧离开这儿,免得丢人现眼!”
“……”
然而,下一秒一抹身影径直朝修容阁屋顶袭去,来人手执一柄细刃,只是须臾间便已近身。
而一脸懵的温泽只堪堪避开了刺来的细刃,然而,没踩稳,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这一幕看的是心惊胆战,一旁的姑娘们都为他掐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