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着托盘走过来时,皇帝伸手就去拿那杯放了糖的茶水。温泽拍了下皇帝的手背,转尔拿起另一杯递给自己的老父亲:“这杯才是你的。”
皇帝眨了眨眼,始料不及,但还是乖乖地接过另一杯花茶,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温泽若无其事地呡了口茶,抬起眸,对自己的老父亲伸出一只手:“礼物呢?”
皇帝:“……”
百般无奈下,老父亲只得把自己老早就备好的玉佩递给温泽,还千叮万嘱咐:“别弄丢了,我和你母后的下半辈子的幸福就要靠这个了。”
温泽扑哧一笑,挑起眉头,眼眸含着细碎的光:“你又惹母后生气了?”
“害,别提了,你母后都跑回娘家去了,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呢。你说说,开设女官一事也不是孤一个人能定夺的啊,他跟我生哪门子的气。”皇帝郁闷至极,喝了口花茶,被烫的直流泪。
温泽贴心地递了块绢帕过去,轻笑一声:“女官一事父王做的的确有些过了。”
“哪里过了?孤不就是不答应你母后开设女官这件事么,你母后还跟我闹脾气,”皇帝愤懑不平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再说了,女官能做什么,既不能上战场又不能舞文弄墨,你母后还说孤小气,好儿子,你给评评理!”
“儿臣认为,女官,可设。”温泽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老父亲,一字一顿道,“不仅要设还要在民间大肆宣扬,父王怎知女官不可上战场,千百年来,也有不少女将军闻名于世,她们也曾名留青史,护下一方国土。儿臣认为,可另设女学,请天下女子入学,一齐习文练武,再编入朝堂,重振纲纪,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皇帝顿时乱了阵脚,这小子胳膊肘怎的还往外拐!
“东方姑娘认为呢?”皇帝眼见说不过温泽便又调头转移话题,试图获得不一样的答案。
“民女认为二殿下所言甚好。”东方朔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温泽,垂眸低声应道。
“既然如此,那开设女官一事就交给你了,”皇帝眯了眯眼,偏过头看向温泽,皮笑肉不笑,“令牌都给你了,可不能让孤失望啊。”
“这恐怕不行,”温泽将令牌放在桌子上,沉声拒绝道,“儿臣改日要去趟昆仑山,怕是抽不开身啊。”
“昆仑山?你去昆仑山做什么?”皇帝斜睨着眼看着温泽,语气里忽然多了一抹不容置疑,“为了你那个只见了几面的好兄弟?孤最近也听闻了此事,说是昆仑山上有一半神想借机引天地灵气飞升真神,可他飞升又与你有何干?有时间还是学着处理朝政之事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待明年礼冠过后,孤还想把朝事交由你来打理呢,如今,你怎能将心思放在这些江湖兄弟的身上,你母后也不愿看到此事。”
“可是……”温泽刚想站起身同皇帝说个明白,可皇帝反而又将他摁回了座位上,拍拍肩,笑道:“这件事要是办妥了你母后不就原谅孤了嘛,你真的忍心看着孤以后独守空房啊。”
温泽挑了挑眉,眸光闪烁,眸光里还带点无辜的美感:“这不是你的事么,怎么又赖上我了?我和兄长每次不是在帮你劝母后就是在劝母后的路上,你以后少惹她生气呗,各退一步嘛。”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孤还要去处理朝政呢,记着啊,可别搞砸了,你母后愿不愿意回来就看你了。”皇帝看了看天,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自己还有一大堆批文没看呢,便急忙抽身离开了。
温泽无可奈何地捏着玉佩,扯了下嘴角:“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来都没好事。”
东方朔听罢,眸光闪烁,嗤笑道:“殿下和陛下的相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温泽摁摁眉心,漫不经心地随口附和着:“可不是么,我这令人堪忧的老爹啊,都一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一样,隔三差五地跑到我这里来偷懒,有时候还能因为下河捕鱼磕的头破血流,我母后因此也没少发脾气,他这老毛病就是改不了。”
在这里坐了许久,东方朔也算是放开了点,也不拘谨了,眉眼噙着笑,了然轻笑:“那殿下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因为大殿下和二殿下太过优秀了所以陛下才会放纵自己的天性。我有时还能看见陛下会因为赢了一把游戏而高兴地像个孩子呢。”
说着,口有些干,杯子里的茶水已经见底了,她便去提茶壶。与此同时,也有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修长的手指率先勾住了茶壶柄。东方朔一怔,慌不迭地将手缩了回去。
她慌忙移开视线,朝窗外看了眼,忽然站起身,强装镇定道:“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言罢,她就要慌忙逃离现场。
温泽偏头看了眼天,的确不早了,便贴心地开口问道:“要不我送送你?”
“不,不必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就不劳烦殿下了。”
“行吧,”温泽呡了口茶,站起身,将门拉上,清朗的声音夹杂着微风透过门缝传了出去,“慢走不送。”
东方朔:“……”
还真是个……直男……
屋内,温泽掐了熏香,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棕色的固体物片放在香炉里,不多时,一道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