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盖整个城市。
衍城的冬天有一种奇特而凛冽的美感, 临近年底,圈子里活泛热闹起来。
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各种邀约和聚会轰趴。
梁思悯没什么兴致, 星港的经理打了几次电话,她也说不想去。
星港的赛道以前跑得勤,没多大新鲜劲儿了。
最近也没收新的车,可能摔车摔颓了,这几个月一直都有点懒散。
不过今天突然听说,红垦俱乐部组织了一场拉力赛, 在东青山那边,那块儿地是季家开发的, 原以为是做旅游,没想到跟俱乐部一块儿投资赛事了。
在衍城地界儿搞这个,怎么也跑不了中昇。
这回中昇是主办方。
这事儿老早就开始了, 不过梁思悯也是这会儿才知道,梁思谌看她出神, 跟她说:“别琢磨了, 你老公不管这块儿。”
梁思悯耳朵红了红, 瞪他一眼:“你别一口一个老公的, 我听了肉麻。”
“那你克服一下。”梁思谌才不惯着她。
两个人吵了几句嘴, 梁思悯吃饱喝足,叫了小姐妹出去玩。
因为梁思悯帮他跟梁思谌谈投资的事。
杜若枫开车来接她,红色的法拉利热情似火,嚣张停在门口, 但却不进来,她有点怕梁思谌。
大概是因为梁思谌跟杜少霆走太近了,她有点怕他哥, 连带着连梁思谌都怕。
梁思悯一边换鞋一边听梁思谌挤兑她:“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在南城得罪了不少人,最近一窝蜂都又挤衍城来了。”
除了周凌琨,还有别的,就连胡檐月都来了。
梁思悯提鞋的动作一顿,旋即又无所谓地撇撇嘴:“在南城我都不怕,回衍城我怕什么,不还有你吗?亲爱的哥哥~”
“滚。”梁思谌挥挥手,“看见你就烦。”
梁思悯笑着出了门,不过一坐上车,还是打了几个电话。
杜若枫难得看她打电话是因为公事,板着脸发号施令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在南城投了多少?”杜若枫不插手生意,不太了解,尤其不了解梁思悯这种地痞流氓式的做生意模式。
梁思悯挂完电话,才回了句:“没投多少,也没什么感兴趣的让我做,要不然我也不会回这么干脆。”
虽然周凌琨是导火索,但也是因为南城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她也待得腻了。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提,我怕我爸妈和我哥小题大做,摔车感觉有点人为的痕迹,但我找人查过,没查到什么线索,所以其实周凌琨也就借题发挥,我是真不想在那边待了。”梁思悯说。
红灯,杜若枫猛踩刹车,震惊扭头:“我靠,你得罪谁了?”
梁思悯摇头:“没,所以也没什么线索,就觉得挺邪门儿,你知道,我奶奶就是因为这个出的事,搞得我爷爷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国。我就没敢跟爸妈说。”
她奶奶是个混血,美籍,爷爷奶奶俩人因故认识的,陷入热恋没多久就怀了梁正平,那年代国外赛车文化已经盛行,国内还没什么土壤,可爷爷那会儿生意都在国内,奶奶满世界跑比赛,俩人聚少离多。
有一年好不容易得了空回国来看他,爷爷出差不在衍城,而且封闭会议联系不上,恰巧有人冒充爷爷的名义给奶奶送车。
有人在车上动了手脚,车毁人亡。
一些生意上的摩擦,凶手很快就找到了。
只是奶奶再也回不来了。
梁正平十九岁就接手公司了,之后爷爷就出国了,独自守在奶奶那栋小庄园里跟奶奶的车打交道。
直到若干年后梁思悯出生,那会儿爷爷生了场小病,全家去探望,回国前夕梁思悯又病了,留在那边养病,父母着急回国,说之后来接她。
不过后来大概是看她和爷爷待得挺好,又觉得爷爷一个人在那边孤单,就索性把她留在那边了,一留留到十岁。
“你踏马别吓我,谁要搞你啊,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你这一天天张扬得不行。”杜若枫由衷觉得后怕。
她真的对这种感觉太不陌生了,她哥杜少霆也是个张扬嚣张的,做事狠绝,不留情面,生意做得大,别人生意越大越谦虚低调,生怕招来祸端,但她哥偏不,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强势霸道,剑走偏锋,在娱乐业这一块儿,他几乎是垄断式在扩张。
她有阵子特别害怕,每晚都会做噩梦,总是梦到他被打被绑架被暗杀之类的场景,有时候跟别人说,别人都会觉得好笑,觉得她太敏感,电视剧看多了。
可是大约父母走得早,那种群狼环伺、恶狗扑食,利益下赤-裸直白的人性她太早见识过,也就明白追名逐利背后的厮杀,并不比真的刀枪来得温和。
她能理解哥哥的强硬,但也真的害怕他会出事。
那种矛盾的心理让她特别害怕生意场。
梁思悯笑了笑:“放心,做生意而已,谁会傻到为了谋财去害命,如果利益真的大到那种程度,我也不会毫无察觉了。应该只是一点人为加上意外吧!也怪我没让人再检查一遍车。”
她耸耸肩:“都过去了,没多大事,回了衍城,也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