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互相爱慕,不过是沈家编造的一个谎言,是个经过缜密筹划的旷世阴谋。
沈黎清的目光穿过时间的缝隙,彷佛回到了四年多前。
她佯装掉进了香积寺的许愿池,向岸上的五皇子求救。
五皇子就那样看着她,居高临下。天地仿佛为之一暗,世间万事万物的美好都集于他的皮相之中,融于骨相之内,而他眉宇间都是疏离。
沈黎清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早听说五皇子天人之姿,原本她还不以为意,那毕竟是亡国公主的儿子,登不了大雅之堂。
可今日一见,沈黎清只觉得世间男子都配不上自己,唯五皇子尔。
“救,救我。”她意识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戏还要演到底。不料她听到了淡漠之极的一句话:“许愿池很浅,淹不死。”
沈黎清:“……”
她怎么会想出如此离谱的法子?她的智慧呢?遇见五皇子都不灵了。她堪堪站了起来,池水刚刚及腰。
羞愧难当,情愿再淹死自己一次,这就是沈黎清当时的念头。不,她再次打起精神,“公子,我衣服都湿透了,能不能烦劳你借我衣服遮挡一番。”
十六岁的女子,花一般的年纪,经水浸泡,此时湿衣全贴于身上,身材曼妙可见一斑。
来来往往不少香客,都被这俊男俏佳人吸引了目光。
不料五皇子提步便走,“你故意落水,与我何干?”
冷心且冷情,这就是传说中的五皇子。好,很好,他让沈黎清难堪,沈黎清也不会让他好过。
她高声喊道:“你待我一片真心,我此生非你不嫁。如果我爹不同意,就让他等着给我收尸。”
这一嗓子吼来了众多香客和僧人。焱京百姓在这一天齐齐吃了一个大瓜。
关于沈黎清和五皇子的事,也被传出了很多版本。传言多半是二人两情相悦,却碍于世俗无法在一起。
至于什么世俗,当然是凤女身份的阻隔。
而后没过几天,沈太傅入宫,长跪于含元殿,愿以家族世袭罔替的荣华富贵,换得与五皇子的一纸婚约。
焱武帝谨慎思索一天一夜后,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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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附近的酒家包厢里,南苑王白沾端起了酒杯。“小树啊,少年英雄,老夫敬你一杯。”
百小树很不理解,他上一刻还在球场,怎么转眼就和这人在一起了,最奇怪的是,他还提不起戒心。但姐姐姐夫教他的话不可废,防人之心不可无。“谢谢伯伯,我不会喝酒,我还要回家呢。”
不喝也没关系,白沾放下酒杯,给他夹菜,“能和我说说吗,你怎么打球这么棒!”
白小说被说的难为情,挠了挠后脑勺,“就练呗。我想成为我姐姐的骄傲,给我姐姐分担。家里的事都是姐姐操持,姐姐太累了。”
听他一口一个姐姐,朴素的话语戳着南苑王的心窝子,“你们姐弟都是好样的。你姐姐还有你的家人今天怎么没来呢?”
“姐姐她……”昨夜熬了通宵,不过这话对一个陌生人说,不合适。百小树道:“我家人都很忙。伯伯,我得赶紧回去给他们报个信儿,不能陪你了。”
白沾不理会他这茬,长叹一口气,眼底无限哀伤,“小树啊,不瞒你说,我也是今天在球场,看你年龄、外貌、神态,都酷似我儿子。我儿子,我儿子他小小年纪……”
说着,白沾声泪涕下。
他身后的大汉,四十多岁模样,一只胳膊还缠着绷带,劝也不是,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王爷,王爷……”
百小树傻眼了,怎么还是个王爷,堂堂王爷为什么会拉着他喝酒说话,莫非意欲对姐姐姐夫不利?可看着他哭的这么伤心,百小树于心不忍。“伯伯,您儿子怎么了?”
白沾抹了把眼泪,拉着身旁的大汉,“巴扎,你说。”
巴扎看看百小树,又看看白沾,开口道:“王爷……哦不老爷,当年您回去后,夫人就生了。生了一个闺女一个大胖儿子,全家翘首期盼您回来。”
等等,白沾吹起了胡子,“你说什么?你回国后明明告诉我,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到底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
百小树听的目瞪口呆,天下还有这样的父亲吗?连自己有几个孩子都不知道。
巴扎苦着一张脸,连连告饶,“老爷,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那时不忍见您伤心,才骗您说只有一个女儿的。”
“你!”白沾举起了手指头,又恨恨地垂下。他又有什么资格苛责巴扎?“后来呢?”
巴扎抹了把鼻涕,环顾了下四周,才续道:“孩子满三个月后,六月的一天,夫人说要去香积寺上香,可是晚上回来的路上,我们就遭到了暗杀。我驾着车,护送着夫人和小小姐、小公子想冲出去。可那些人太狠辣了,招招致命。我拼了命拖住他们,结果夫人抱着俩孩子失踪了。我深受重伤,在焱京外的猎户家养了个把月才好,再去找夫人,就再也找不到了。”
酒菜剩了大半,白沾早已没了吃的兴致。这些事,巴扎以前说过,和今天的版本,又不完全相同。以前那一版,省略了一个儿子。
白沾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