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诗问出了这个困惑她许久的问题。因为在现代世界,开发商最喜欢打的广告就是,千金买舍,万金买邻。北齐世子白绍泽的邻居也太强大了。
折羽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是,历史因素造成的。”
历史这个词,对百草诗太沉重,“能说的再详细一些吗?”
折羽走到茶桌旁,倒了两盏茶,自己喝了一口,“北齐是下国,且挨着北戎。北戎彪悍且嗜杀,年年扣边,是以北齐向大焱求助。但前提是,每年纳岁币,且有质子常年居于焱京。北齐世子的父亲,当今北齐的南苑王,以前也是在焱京当质子的,而住所就是西朱雀大街那所宅子。应该说,是南苑王先住在西朱雀大街,而后沈太傅才住那边的。”
这个解释就很清楚了。
百草诗想想,纵然是小国,可年年纳贡,年年被扣押异国,世子的生活也够悲催的了。
看着诗诗脸上的同情,折羽一个转折,“白绍泽,是四年前主动入焱京为质的。”
“啊?”
百草诗心里嘀咕,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让北齐世子抛弃自由的执念是什么?
敲门声适时而起,打断了百草诗的思路。“进来。”
是利剑平。
“姑娘,幸不辱使命。人找到了。”
百草诗打了个响指,“好,干的漂亮。晚上奖励茴香猪胰、清炖山药猪胰。”
利剑平:“……”
这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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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京之北有座小汤山,山如其名,盛产温泉。这里建有大焱最大的皇家温泉馆——月浓池。围绕着月浓池,也有一些私泉。这是官府为增加税收卖出去的,只不过离月浓池有相当的距离,以保持皇家温泉馆不被打扰。
沈黎清去的便是一家名为“春晖”的温泉馆。
到了里面,她将斗篷上的帽子扣起来,在活计的引领下,穿堂过室,进入了一间茶室。
茶室清幽,不设桌椅,只有一张席子。不过席子似乎泛着光,棚上垂下一支绿梅花。这个季节焱京只有梅花尚开,而绿梅是梅花中的极品。
无言凄艳,禅茶之味,还未入口已品了三分。
一个男子宽袍大袖正在饮茶。
沈黎清摘下帽子,露出真颜。“摄政王好雅致。”
男子正是大宋国摄政王裴元宪。他分了一杯茶给沈黎清,幽幽道:“这茶水,也是那绿梅上搜集的,只一点点,喝光了就要等下一场雪了。”
烹茶煮雪的真意,也被眼前的男子,揣摩的透彻。
沈黎清眯了眯眼,忽然生出了厌弃。这种情绪当然不是对裴元宪的,而是她那个已经订了婚的明王。
明王的风流与筹谋,若能赶上摄政王,哪怕一半,她也认了。
可现在只觉得,云泥之别。
她席地而坐,端起了茶杯,在鼻端嗅嗅,“那我可要好好品品。”
“一杯茶而已。”
一切的精心准备,恰到好处的氛围,最后只化为一句话,“一杯茶而已”。摄政王这是什么天人境界?
“不错,是我落了下乘。”放下了茶,沈黎清道,“我今天是代祖父而来,为的是摄政王之前许下的条件。”
裴元宪理了下袖子,眉眼之间和风旭日,“我说过什么吗?凤女莫要诳我?”
这句凤女叫的沈黎清真心舒坦,只是整句话连起来,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在宛州时,我知先生非池中之物,当时却也没想到这等尊贵身份。我沈家位高权重,已经再没了升迁的可能,反而一个行差踏错,会引来万劫不复。这也是为什么祖父在思虑再三之后,同意了摄政王的合作。我今天来,也是带着满满的诚意。”
裴元宪敛了眉,换了肃严之意,如玉一样的手指,在席子上轻敲了两下,开口道:“和谈已经接近尾声,年关将近,我们也该回宋国了。我能承诺的是,如果有那么一天,大厦将倾,只要我还在位,宋国会是沈家最后的归宿。”
“白纸黑字,写下来才作数。”沈黎清盯着裴元宪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
“凤女这是要落人口实,留下把柄,到时候落得个通敌叛国?”裴元宪眸光锋利,只看的沈黎清心中一颤。
但是她知道,以后这种场合对她来说,或将如将常便饭,她需要适应并熟练。
“凭据我自会收好,它只会出现在摄政王的面前。现下摄政王只一句话,到底是不安心呢。要么,摄政王给我留个信物?”
裴元宪想想,袖子中取了个小印章,章上有一个字,“羡”。他常年在外,以元羡的面目示人,所以这章不带裴家的东西,只有他的名字。
沈黎清却没有接,她犹自盯着,裴元宪的腰腹处,上面挂着一个小罐子。“我不要章,我要那个。”
小罐子现在已经空了,裴元宪每每感慨,这小罐之茶不耐喝,送礼的人太小气。但她的作风好像一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