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圣明,说的好!
赢哲明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不肯错过一丝细微表情。“你叫什么名字?”
“折羽。”
简洁利落的回复。
换了一般人,只怕还要说一句,“回王爷。”
不过赢哲明也未追究这一点,天下才俊面前,礼贤下士的模样还是要做的。况且他看见了隐在后面的沈黎清,有了心理准备。只不过,对着这样一张脸,他沉了声诘问:“折羽,折羽……我大焱王朝信奉玄鸟,怎可折了羽翼?你的名字,要改!”
这在古代也很常见,俗称避讳。避帝王名讳或王朝之讳。
折羽沉敛,不急不躁,“古语有云,‘威折万里,德致八极。’君子严守德行自省,方可使八方信服,建立功业。折羽不求八方信服,但求百折不挠,乘物游心,振羽翔极。此,为折羽真意。”
这一番回答,滴水不漏,足见心志高洁,有大智慧。
众学子听了,只道涨了见识,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意思。
沈黎清掩下眼底的热切,保持镇定观二人之间第一回合。
赢哲明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我大焱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只要你有本事,心向朝廷,朝廷自会给你机会,鲲鹏展翅,扶摇万里也是可以的。”
众学子齐道:“明王英明。”
小插曲过后,赢哲明在院长带领下,参观书院教学楼宇、藏书阁。
坤鸣书院与乾鸣书院齐名,规格自然也是比照乾鸣书院来建。只是乾鸣书院已逾百年,屋宇层叠,老树参天,学府重地之气浓郁。相比之下,坤鸣书院还有大片空地,学子数量也不如,显得寒酸了。
“当初本王五王弟奏请父皇,人才兴邦,海纳百川,扩建书院。”赢哲明顿了顿,环顾众人反应,尤其折羽。自三年前,大焱王朝对外公布五皇子嬴哲栩死讯,已经鲜有人在公众之处谈论过他了。果然众人脸色都很精彩。
折羽却只是淡淡点头,嘴角还似有微笑。
这样的笑意让赢哲明如芒在背,心下郁燥,“老祭酒,你毛遂自荐,来宛州担任院长。可眼下看来,坤鸣书院还有很多不足啊。我甚至听说,教习不足,以学子代之,这也未免太儿戏了,岂不是误人子弟,传出去贻笑大方?”
接连几个诘难,不满之色可见一斑。
老祭酒躬身,堂当答复:“回明王的话,书院时刻谨记吾皇重宏愿,玄亦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有教无类,任人唯贤。折羽天赋之才,可堪重用,是以被破格聘为书院教习,成绩亦是有目共睹。”
赢哲明目光重回折羽身上,“本王不得不承认,你有一定辩才,应变之力亦可。然教学非等闲,你,证明给本王看。”
折羽向前一步,站在了光之下,“我听过这样一个说法,一所真正的书院,不在于校舍之华丽,规模之宏大,而在于明德、笃行、穷理正心,危难之时敢于出剑,大义当前敢于舍我。坤鸣学子,今天让明王看看你们的风貌。”
他一声令下,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哨子,吹响,众学子列成了一个方阵。
这是书院登高之后,折羽初为教习,为学子们制定的一个训练和考核计划。
因他和百草诗聊天时谈起,如何增强学生之间的凝聚力,让每个人都不掉队。百草诗想到了军训,也想到了奥运会走方阵。那个时候,人的自尊心和集体荣誉感都被放大,适宜展现学子们的意气风发,锻炼其团队精神。
即使尊贵如容小侯爷、清河崔猛、颍州才子陆怀,也不得例外。后来,沈黎清也加入了。
方阵绕着场地一周,众人本就穿着整齐划一,步调一致,在走方阵时更加神清气爽。
赢哲明的不满,慢慢变成了讶异。
那些吊儿郎当的二世祖,居然这么乖,被治得服服帖帖,还心有荣焉?
太不可思议了。
而此时,书院的屋瓦上,正猫着两个身影,朝着方阵看过来。
一是百草诗,一是铁岚歆。
“喂,你也是书院学子,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百草诗问。
铁岚歆扯了个谎,“我小日子到了,不方便。”
百草诗嘿嘿笑,从古至今,葵水都是女子请假、旷工、找借口的不二理由。“那你还和我登墙上瓦,不怕着凉?”
铁岚歆努努嘴,“这样的盛况,错过不是可惜?”
其实,她没说的是,当年三皇子选妃,从焱京到各州县,适龄女子都曾给皇室上过画牒,作为铁寒阳的庶女,她很不幸也上了画牒。虽然可能性很小,她还是怕被认出来尴尬。
百草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以前和羽宝说起,让这些纨绔二世祖走方阵,磨磨他们的娇气,没想到这么短时间,羽宝做的这么好。羽宝真的很厉害!”
铁岚歆听她一口一个羽宝,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肉麻!”
百草诗想到了一件特好笑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喊真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