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皇后内心动怒,又涌起一阵止不住的悲哀。
他们老夫老妻多年,风雨也曾同舟过,如今不过是让他的心头肉过来请一请安,他就怕她下毒手了吗?正心灰意冷间,被大女摸了摸手背,她双眼明亮笑容天真窝过来,蹭着她的发丝,小声地说,“母后不要生气,且看慈恩收了这群妖孽。”
她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只是奶腮还在,实在是不得力。
元皇后调侃她,“还怎么收啊,真把姐姐赐你做正妃?”
阴萝贪心,拨着耳垂,“弟弟也不能放过,给我,给我做个洗脚婢!”
练星含:“……”
新小爹皮笑肉不笑,“小殿下,我们听得见呢。”
阴萝冲他翻开一个白眼儿,“讨厌鬼,洗脚婢没得做了,你给我倒夜壶去吧,自己作的,怨不得本宫,哼。”
练星含:?!!!
真想切掉她那张臭嘴!
老登真王刚被他那漏风的棉袄子洗了一次脑,也不参与俩人的拌嘴,笑呵呵看着他们敌对。
元皇后捏着爱女的肉鼻,爱怜道,“好了,青天白日的,别做梦了,人儿都是心高气傲的,哪能给你这样糟蹋呢。你饿了吧,不如传膳,今日有你爱吃的樱桃肉。”
众妃颇懂眼色,纷纷告退。
老登真王则是想着今日要撬松元皇后的嘴,让姐弟俩都留下来,陪他们一起用膳。
元皇后心淡了,对这事就更不在意了,她如今还在坚持,只是因为朝臣的请求,身为国母,又岂能带头败坏风气?男妃入宫,想都不能想!不然这天下男儿都想着进宫博宠而一步登天,沉迷唾手可得的豪奢,哪还有凌云意气去为国,为家,为民,抛头颅撒热血,开盛世而护太平?
男儿膝盖绝不能软在她手里!
因而饭桌呈现一个诡异的场景——
元皇后忙着给阴萝盛汤,长公主也有样学样,给幼弟夹菜。
老登反而无人问津,很是凄惨。
多亏得总管公公救场,不然这一顿饭得把老登真王吃进太医院。
吃到半路,元皇后身子不适应,长公主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扶着她入内帷了,于是玩家又剩下了:
老登,老登小妾,以及老登他逆女。
气氛流动诡异且古怪,每一处光影都透着焦灼。
总管公公:当时咱家是真的害怕!皇后你快回来!!!
老登真王率先起招,他夹了一筷子的酒炊淮白鱼,放到小爹的青色小陶碗里,满是柔情道,“含儿快尝尝,这可是方御厨的手艺,寻常没有,你身子骨弱,得多吃一些。”
小爹转头就夹给阴萝,笑容透着一丝冷邪,发动连招,“小殿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死鱼最是滋补。”
?
阴萝顿时嫌弃不已。
魔种给她夹的菜能吃吗?那里面不是□□就是鸩毒!她可不是女主,没有一个毒胃,不配吃魔种的东西!
死爹都不能死我萝萝!
阴萝连碗都不要了,自然又娴熟地推给了老登真王,仿佛做了上千遍一样,“父王,小爹给我的,我给你呀,你看儿臣对你好吧?”
老登真王:“……”
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但阴萝这一句恭维还是让老登真王高兴起来,很有触动的样子,“好好好,知道你孝顺。”
又悄悄看了一眼美少年,似乎春心被他撩动。
?!!!
这老货演什么呢。
练星含给恶心坏了。
借着铺开的绸布,他伸脚踢了一记阴萝的小腿,阴萝哪能吃亏,踩死他的脚尖,练星含冷笑,又用另一只脚踝弯折她小腿。底下交缠得越紧,身体也不自觉靠近一些,从总管公公的视角里,都能看见那一条御黄琉璃色的披帛滑进了少年男妃那冷冰冰的黑长衣里,如同一条明艳粘稠的金砂河。
他:?!!!
阿弥陀佛咱家甚么都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老登真王并没有察觉到,趁着时机正好,忍不住开口试探。
“小八,含儿是少年,还跟你同龄,你,你真不反对父王给你找的这小爹?”
满朝文武都在反对,连向来贤良淑德的皇后都在劝诫他,闹得他很是没脸,老登真王就想寻求周围的支持。结果就听这个小畜生诧异道,“少年又怎么了?同龄又怎么了?要不是父王阻止我,我早就纳上那年长但有味道的严女官了。”
她砸了砸嘴,很是遗憾的模样。
练星含:“……”
就知道这家伙对他姐姐不是真心的!!!
老登真王:“……”
他眼角一抽。
这小混球说的是他身边的一个貌美女官,年岁稍大,容色冷厉,行事很是得力,老登真王被她利落服侍惯了,也想纳她入后宫,可这小混球更快,借着生病的机会,娇滴滴趴在严女官的怀里,“姐姐,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得了相思病。”她又羞怯怯地补了一句,“想姐姐想的。”
?!!!
这还得了。
这给老登真王给吓的,生怕严女官惨遭他逆女毒手,连夜把人放出宫养着了,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严女官已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