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蜷在墙上打盹的因果兽一下奓了毛, 庞戬:“等等。”
周樨一扭头,扭曲的五官落回原位:“嗯?”
因果兽飞快地从墙壁蹿到地板,警惕地围在他脚边嗅来嗅去。
周樨莫其妙, 拎起袍角让圣兽闻:“怎么了,总督, 我身上沾了什么味吗?”
庞戬用神识从他身上扫了一遍, 一道驱邪避瘟的符咒隔空打在了周樨身上,但……什么都没发生。
因果兽也没闻出什么所以然来,迷惑地晃了一下大脑袋,追起了自己的尾巴。
“没什么, ”庞戬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眼有点花,不必去当值了, 今也累了,找同僚换班吧。”
周樨就很纳闷,心说:跑趟赭罗那么一会工夫累什么?
但总督说他累, 他也不好非得抬死眼杠说“我挺好的”, 就“哦”了一声,遵命离开了。
往常去镜花村, 庞戬都是带奚悦。奚悦话少, 可他永远听懂别人的叹息。可惜今奚悦告假, 庞戬不独身前往,这才临时逮了个周樨, 果然……不如不带,皇子殿下大概是想不到卑微的凡女也有喜悲。
可因为身边换了个人,庞戬总觉得哪里别扭,自己别扭, 看周樨也别扭,一时竟有点疑神疑鬼起来——方才因果兽奓毛的时候,他觉得周樨身上掠过一层阴影。
庞戬了神,要真有人施了他看不出门道的手段,对方必是升灵以上,就以眼下金平防卫之严密,青龙塔早就“吹拉弹唱”起来了,不可这么安静。
看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因果兽,他摇头甩开了自己莫其妙的念头。
“啧,”濯明短暂地从舆图拓本中抽出神识,“玄隐山真是乌龟王八山,人都住在铁壳壳里。”
“真的,”王格罗宝保持着入的姿势,顺着他说道,“不愧是往国派细作的始作俑者,对别家漏洞门清,才自己治得铁桶一样,蜀昭业城啊,再人家三百也赶不上。”
濯明一只眼翻到了光头顶:“收起那点小伎俩,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说话,迫不及待想把的嘴给我就直说。”
“我楚语不好,身边只有一个正经楚人,难免不自觉模仿,不乐意,我就改嘛。”王格罗宝不以为意地笑道,“濯明兄,那摄魂莲花印动静太大了,只临时借人家五官一用,适才刚要往那小半仙神识里渗一点,立刻就惊动了金平的圣兽。真要强拘他神识,青龙塔恐怕就不答应了,这如何是好?”
“我不是托这些抛妻弃子的蓝衣们福,贴在他们眼睛上,找到了传说中的‘镜花村’入么。那镜花村是高手以‘叠镜之阵’凭空造的,像这种将玄隐‘三修三戒’门规踩在脚下的地方,自然要设法避开灵山监控,那是玄隐山灵脉的视线死角,正适合种莲花。”
濯明说着,一伸手,手长了七八尺长,从自己屁股底下撅了一截藕出来,将断藕往水里一倒,粘哒哒的空隙里就飘出几个幼童的虚影,一见光就灰飞烟灭了——正是镜花村里那几个孩子。
无心莲吞人神识,不管是筑基还是升灵,一不小心被那莲花印拘走神识,都会变死得不再死的空壳,被藕带支配一阵子就腐烂了。
世间邪祟千千万,绑一块都邪不过一个无心莲。这濯明事过于丧心病狂,王格罗宝罕见地皱了眉,闭眼不看。
“小孩子神智不,摄来也养不住,身体做的事也有限,做这伤害理又不利己的事干什……”
他话没说完,原本围绕在他身边嬉戏的藕带突然毒蛇似的扫过来,结结实实地抽了王格罗宝一个嘴巴。
濯明:“教训我?”
不远处几个蜜阿修士正好撞见自家族长受辱,怒吼一声,提刀就要冲过来砍藕。
濯明压根不管别人听得懂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