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一直不赞成,设开明司是办法,“陆吾”却被章珏压了好几年,要不是秋杀这升灵邪祟横空出世,司刑从中立偏向赵隐,周楹还真种不下陆吾这颗恶种——以往陆吾要钱要仙器,到司命那一定会被打去,陆吾的经费是从开明司周转的,因此,陆吾一直能从开明司里独立出去。今年章珏竟闭了关吭声,可见化外炉迫在眉睫。
奚平通过破法,给北途中的徐汝成等人送了一批新到的仙器,叮嘱了一番,来时已经破晓。
这天陶二奶奶等拿胡琴吊丧起来了,奚平推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觉得气氛不对,很会察言观色地去碰那倒霉胡琴,安静地下了楼。
迎面撞厨子陶大雨,那结巴厨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见奚平不由得背过脸去,在胳肢窝处蹭了一把眼睛。
奚平方才问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听见陶二奶奶嘹亮的嗓音在小院里响起来:“让们砍!都砍去!有本事把全县人的都砍了去!坟遭雷劈的东西……”
说,后面便开始满口日娘捣老子起来。房客们都是熟客,见她那一嗓子喊遍十里八村的架势,忙劝的劝拉的拉。
“小声点,您消消气。人家手里有刀有枪的,我的奶奶,您可有什么呀?”
“老娘有斧子,劈了祖宗八辈的棺材板!”陶二奶奶翻了个眼,又粗声粗气地对陶大雨,“哭什么哭,咱陶县的天变不去,二奶奶说的!”
奚平一伸手勾住陶大雨的肩膀:“听见了吧?天得遵二奶奶懿旨——敢情你是怕们砍了烟云柳,那帮修士再来啊?”
旁边抽旱烟的老炭贩插话:“当初差点给人捉去做那替的灵相娃,得亏这孩子不灵光不开窍,卖不出去,现在看见那帮仙尊们腿肚子转筋呢,可怜的。”
奚平愣了愣,正要顺口问“那怎么还在野狐乡里混”,便听陶二奶奶“哇啦哇啦”地下了令,小厨子又被她支使得连跑再颠起来。奚平旁观片刻,恍,把问话咽了去:小厨子是因为二奶奶,才一边瑟瑟发抖地“转筋”,一边硬要留在这群魔乱舞的是非之地。落汤的小狗会弓脊背,形影不离地跟相依为命的人。
而,事情很快超出了奚平的预想。
驻军来了以后多久,把陶县路边的转生木砍了个七七八八,人们敢怒不敢言。恐惧和焦躁在貌似平静的陶县下蔓延,有“岁”,到了秋风怒号的时节,那些在破法中荡的深夜絮语已经无法忽略,干扰修炼了。
支修一挥手撤了破法中模拟的古战场,师徒俩这天什么都干,听了一宿。
有人反复哀求岁,千万不要让陶县变以前。有人希望岁能再显一次灵,弄几个大雷劈这些丘八。有人在夜深人静时胆大包天,大骂三岳山,“大逆不”地诅咒所有的修士……幸亏破法之内声音传不出去。
奚平听得目瞪口呆,在野狐乡五年多,在各种人的命运里沉浮过。能把神识拽走的人自各有各的惨,却都有一副麻木紧张逆来顺受的面孔,从听到过这么多的愤怒。
好像陶县禁了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