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无声地叹了口气,忽然察觉到了什,转头,见庞戬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了他身后。
“没什事,”庞戬道,“白令那半魔最近应该是过了筑基境,他来青龙塔就紧张,我出来看眼——怎么,听说周楹下山了?”
奚悦点点头。
“天爷,那个魔星,我这眼皮跳个月了。”庞戬揉了揉眉心,叹道,“陆吾前些日子刚在北边搞出动静,渝州天机阁分部又报说他们至少下了四支队伍过岐江……显得我们天机阁这多年来好无能啊,难怪仙山真敢用他,到时候可别被反噬。”
奚悦皱起眉。
“哎,行吧,我不说了,”庞戬举起手,“白令让你给奚老夫人送礼不是?快去吧,寿宴那天我也去讨杯酒喝。”
打走奚悦,庞戬眯起眼,扭头往北看了眼,见白影从半空中闪过,远远地冲他点头致意。
庞戬一拱手,目送白令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大约是回庄王府料什事了。他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便淡了下来。
方才白令和奚悦说话,他基本都听见了。
周楹那小子在潜修寺五年没出门,也没耽误他翻云覆雨,什事能劳动他亲自料,陆吾要刺杀东衡三岳掌门怎么的?
就是不想回金平见人罢了。
这看来,奚士庸可能真的……
当年东海连支将军都险些折在那,何等凶险,也就那一根筋的半偶还在这傻乎乎地等着人回来。
庞戬心想:等他们侯府老太太过完寿,还是多给这半偶找点事干吧。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从怀中摸出天机阁令牌,看来信又是宛楚边境的渝州天机阁分部,头先大了圈。
他伸手在传信令牌上抹,见渝州天机阁上报道:项肇确已陨落,为秋杀所害。
庞戬眼神沉。
西楚和玄隐不同,楚国姓“项”,国都东衡是建在灵山脚下的,国教“三岳”由皇族把持,是一言堂。
同样是修行,在三岳可比在玄隐松快多了。三岳没有那么复杂的权力结构,当然也就没那么多清规戒律。
在玄隐,哪怕支修想下山,也得去主峰请令,内门筑基以上,任何人不得非法越过潜修寺,三十六峰主互相别着苗头,都唯恐落人口实。三岳就没人管,别说筑基,他们前些年甚至闹出过升灵高手下山厮混,不小心动了情劫娶妻生子的破事。升灵的孩子压根就不是凡胎,尸两命都是轻的,那升灵自己也此道心受损,没多久就陨落了,简直成了四国的笑话。
三岳对自家弟子放任自流,对外也是稀松二五眼,举国上下都自由散漫。楚国灵石黑市几乎是半公开的,有不少权贵混迹其中,家底厚的,甚至敢在凡间堆座灵石小山私开灵窍——反正事后找人通融下,朝仙山进贡点灵石,三岳就会睁只眼闭一只眼。
其余三国都觉得他们这瞎搞下去迟早出事,但只要东衡龙脉没断、三岳大阵还健在,别国除了隔空打打嘴仗,也管不了人家内政。
后来果然就出事了。
两年前,三岳这养蛊似的大小黑市里终于养出了个大毒物,个升灵邪祟横空出世——不是梁宸那种靠魔神灵骨强提修为的水货,是真真正正的升灵。此人自称叫做“秋杀”,升灵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四国都眼睁睁地看见那硕大的满月染上了血色。
这前无古人的大妖邪让几大门派集紧张了起来,要不是她,周楹的“陆吾”怕是没那么顺利取得仙山首肯。
三岳现了这大个眼,声势浩大地抓了两年,连大妖邪一根毛都没逮到。
去年年底,东衡三岳第剑修项肇亲自下山,之后不久却神秘失踪,那么大一个升灵音讯全无,没多久就降了异象——东衡山脉竟地震了,当时就有人说是项肇陨落。
那可是项肇啊……支将军没升灵前,号称“南剑”的。就这死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