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懂,可以问吗?”
对手接戏了。
太宰状似生理性快速呼吸的异常状态,语气忽高忽低地朝他大喊:“你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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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真正的凶杀案,面对对方稳定十足的气场,凶手也会不自觉平息下来。
恰是趁时候谈判交换人质余地的时候,做得好。
国木田以手臂抵在卡座背,还维持肋下中弹的竭力模样,其实双镜片依次闪过层光。
少年的吐音仍在继续:“请问,如此美丽的小姐,你劫持她,为此不惜让我们三个陪葬的理由是什么呢?”
“哦……你也、你也承认直美的美丽,”太宰以颤抖又陶醉的语音说,“正是因为她的美丽,我才会不可救药地爱上她!直美是我的缪斯,我的洛丽塔,我绝对无法把她让给别人!”
说的太过了!语调夸张到肉麻!陶醉起伏的语气倒显个淋漓尽致。
国木田犀利的点评,却望见一对平静的冰蓝色眼珠扫向了自己。
“也就是说,这位就是有可能抢走你的直美的,他者吗?”
国木田没有露出可供揣测的神情,反倒因为这个为情所困的情景剧,恰时露出羞愧而愤愤暗怨的不忿。
“没错!正是如此!”
太宰来劲了。
“直美如此美丽,却要被这样一只戴眼镜又丑陋!”
咵。一支箭射向国木田肩头。
“衣品奇差,每天只穿一套旧马甲!”
咵。两支箭射向国木田后背。
“像小女孩一样整日捧着本手账念来念去!”
跨。三支箭射向国木田手心。
“完全没有一丁点浪漫细胞和情调的男人!”
咵。数只箭射向国木田心口。
“被这样一个位居异性吸引力金字塔底层的男人夺去纯洁的心灵!我无法忍受!”太宰高声宣布。
莫尔索看不见的卡座下,国木田捏住手掌的五指正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太
宰
治
……!!!
“是这样啊……”莫尔索露出微末的理解神情,“因为心仪的少女向他者献上爱意,所以怒气上脑了?”
“这并不是怒气!我是在绝对理智的情况下选择付诸内心的行动于实践!你这种没经历过刻骨爱情的小毛头懂得什么!为了爱情,我宁愿付出身体和灵魂!”
“作为法国人的我可以理解……”莫尔索问下一个问题:“即便你杀了我们,将整个咖啡厅屠杀一空,又如何带着这位直美小姐双宿双飞呢?想必市警已经在前来的途中了。”
太宰因为夙愿得偿而涨红了脸,持枪的手都在颤抖:“我和直美会飞去任何凡夫俗子都找不见的地方,警察和媒体也无法追踪我们的痕迹,
就我,直美,我们两个,在索多玛慈悲垂目的天国,在她温柔的注视下,补全彼此生命的翅膀……”
这一番话说的躺尸的中岛更深地往胸口埋了埋脸。
太宰先生,谷琦听到了会记一辈子的吧……说不定会煞费苦心把你俩隔离起来,从此再也见不到直美……会影响工作。
“哦……”
莫尔索倒是不置可否,一面思考什么,两只腿迈开卡座,来到空旷的中央。
“你要干什么!”因少年的接近受刺激,太宰的食指在枪托用力。
“在我的故乡,很少有像她一样纯黑色的长直发,”莫尔索像走在海边欣赏起伏的波涛,两只腿闲适地交替迈步前行,“浓稠像深邃的夜空,柔滑如古中国上好的绸缎。”
他经过中岛,地上躺尸的中岛不受控地弹了下眼皮。
要去?要靠近?靠近现在是嫌犯的太宰先生?
“你在干什么呀!”直美浑身哆嗦,“别过来!别过来!”
国木田的眼睛紧盯着莫尔索。
想谈判站的远远的再说!首先确保个人安全。
不过,也说不准是想趁此机会交换人质……不,都已经阐明了是情杀案,受害对象只能是那特定的一人,任他三寸不烂之舌,凶手也不可能改变人质。和凶案的初衷违背了!
“快回去!”还没想完,国木田就因为莫尔索和太宰过近的距离冲他喝道:“以为他不会开枪吗!现在奔出去报警!你是唯一有行动能力的人!我们几个的性命尽在你手上!”
莫尔索停下脚,“可是,我是来达成约定的。”
“什么……?”太宰的枪口如沸腾的水颤抖,“约定……”
“‘在死之前,有几个问题想问’的约定”
少年抬起手臂,神情如被老师检查作业的优等生:“问题问完了,您可以开枪了。”
国木田:“……”
国木田一不小心抓破了手下的皮革。
太宰:“什么意思…?”
“意思是,您开不开枪都行,您的权利。”
“我现在就要开枪了!现在!”
“嗯嗯,您开吧。”
“我开了!”
“请。”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太宰举止激烈地挥动枪口,不明状况而恐惧的大喝出声:“现下唯一有活动能力的你是这死盘中唯一的活棋